“我本不是中原人,从小跟着义父长大,义父去世后,便一个人生活。若不是遇到了师傅,我早回家乡了,如今万事俱备,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这是倾城第一次听阿弩说起身世,他的脸上淡然无波,平静的目光仿佛一滩死水经不起任何波澜。
辞行?
倾城十分不屑。
阿弩与她从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她非他的主子,非他的朋友,说到底,其实也不过一个认识的陌生人罢了。谈何辞行?反正,阿弩也从未把她放在眼里过。
“走吧,我只当你从没有来过。”
倾城也语气淡然,平静的表面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你……”阿弩眉心一皱,刚要发怒却忍了下来。他看着倾城的身形久久没有开口,却忽然双手抱拳,道:
“保重!”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背后,倾城紧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于夜色之中。
若是细心便不难发现,此刻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目光失了神采,脸上再没有半分微笑。
阿弩的走与他的来同样忽然,倾城只说阿弩离开了,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大家也只当他出去有事,过几天就会回来,所以也并未放在心上。
酒楼马上就要开业了,大家忙得昏天黑地,这件事也没有激起什么波澜。
过了晌午,苏武来了。
自那日做了苦力后,他便没有再来。
说出去别人恐怕不信堂堂钦差大臣之子会付不起饭费,但事实就是如此。好在,苏武还算君子,没有赖账。否则,倾城也拿他无果。
“你知道吗?对街有家酒楼在装修,不日开业。”苏武一进门就围在倾城周围大转,献殷勤似的贡献着最新讯息。
倾城本就忙碌,又因阿弩的离开而心生怒气,见到苏武一副吊儿郎当样自然没有好态度。
“你来了,门口还有几件大花瓶要搬进来。”
说着,她又去指挥大家把新来的家具搬到指定位置。
苏武脸色一变,顷刻又回过神来。跟在倾城身边继续说道:
“我估计他会和你打擂台,到时候你们谁赢了,才能在这里混下去。”
无奈,倾城却不理他。苏武自讨没趣,只好问道:
“想知道那家酒楼的底细吗?”
这回,倾城可没有无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知道?”
倾城明显起了好奇心,苏武得意洋洋,还不忘自夸道:
“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谁。朝阳城有什么风吹草动,有什么能瞒过我的双眼。”
他拍拍自己胸脯,一副舍我其谁模样。忽然目光一转,不怀好意道:
“这么重要的情报,是不是得有什么交换?”
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锋芒毕露的目光倒是与张掌柜见到银子时的神态一模一样。见利忘义,真是天生的生意人。
倾城也不与他多言,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