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氏:“说的也是捏,她揍在窑子里咧,你有些不放心腻。过完年没事捏,揍回去咧捏。”
郑庆义听老婆这么说,心头一热,紧紧地把老婆搂在怀里。
郑庆义叔伯兄弟八个,在家乡的都来看郑庆义,小舅子王玉祥也来凑热闹。无非是见郑庆义出息了,打听打听关东那疙瘩是不是到处都是金子,弯下腰就能拾到。
郑庆义听哥几个的口气就说:“你们要去就得做吃苦的准备。想一步登天那就在家呆着。”
大哥郑庆仁也来了,进屋憨厚地瞅郑庆义笑笑,也不吱声也不言语。还是当妈的知道自己大儿子的意思,就跟郑庆义说:“瞅你大哥儿咧,在你收(叔)那日子过得也不宽裕捏。妈也没辙咧,咋儿说也是你亲大哥咧,跟你一样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儿捏。妈就做主咧,到你那儿捏,有你帮忖哪就放心咧捏。”
郑庆义问大哥说:“常海有十一了吧。”
郑庆仁闷声闷气地说:“是儿捏。”
郑庆义好心地说:“让他进学堂吧。”
郑庆仁摇头说:“整天就知道淘气捏,瞅他揍是不中,我也懒得管他咧捏。”
“大哥,你要是想去关东就去吧。不过,听我的吧,孩子不念书是不行的。就是到那儿出息不了腻。”
过完年后,郑庆义带夏文元去了乐亭县城,在东街买了一块街基地,盖铺房有三十间,在这里开了义和昌铺子,经营粮油、土特产和杂货。同时,还办了一个钱庄。有了这个钱庄,就能和五站的钱庄相互呼应。
郑庆义让夏文元当了大掌柜,总领乐亭执事。
夏文元高兴地说:“想当年我吃劳金时,你才到人和成学徒。一晃十年过去了,你当了东家,我确成了你的伙计。真是没场看去。”
“行了,你就别发感慨了。咋不比你伺候那点地强?你要是愿意离开家,跟我到五站那疙瘩也行。”
“早知道你能当东家,我不就不急着回来了吗。还是你仗义,这么多年了,还惦记我。我就不跟你去关东了。在乐亭这儿,我一定看好你的家,你的铺子。”
“行了,啥也别说了,苦你也吃的多了,罪更没少遭。我信得过你。乐亭城里这儿你就撑起来吧。对了,弟妹要是想进城,你就带她来吧。”郑庆义是想起了帅哥的事,也怕自己的好哥们,因为分居影响了家庭。
“你真让我带家啊。那可太好了,你弟妹还不乐得蹦高高。”
郑庆义回家一趟,小有投资,除乐亭城里的义和昌铺子外,在汤家河也买了地,盖了十五间房子,开了义和源当铺,让本家七叔当了掌柜。同时,也满足郑老三当地主的愿望,买了几个地块的熟地总计有五百余晌。但是跟郑王氏说的第二件事,建个小学校的事还没来得及办,义和顺柜上一封电报,把他催了回去。
邮差送来一份电报,郑庆义接过电报觉得一定是有大事,要不柜上轻意不会发来电报,郑庆义急忙扯开一看,只四个字让他呆住了。这四个字是:“顺才解职”。
郑庆义心不由一紧。再一看日期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郑王氏见郑庆义蹙着眉头就问:“要不要紧?”
郑庆义:“咋不要紧,我有张作霖督军府这个好朋友才发了财。现在,他不当督军府的粮秣专员了,可不是好事。库里存了不少的大豆、高粱得另找销路。这下又得让岛村看笑话了。”
“岛村?哪听这名好像是日本人?”
“是啊,大豆都得卖给他。不行!我得回去。”
“回去吧,要不你的魂也没在这儿。”
郑庆义得到宋顺才解职的信,心里犯了嘀咕:乔向斋还说送顺才呢,那曾想,半途中就秃噜扣了,这可咋整,卖给谁呢?想着想着,郑庆义猛然想起大连的东永茂来。
东永茂每年大豆用量数十万吨,东永茂多次派老客到站内购买大豆,因宋顺才的关系,只有少量的大豆卖给它意思意思。看来,和东永茂拉关系是当务之急了。
想到这儿,马上跟郑王氏说:“本想再多呆几天,可突然出了这事,我真是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能不能渡过这个难关,就看能不能打开新的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