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庆义深有感触地说:“大哥,让你这么一说,我这些年还真没白混。大哥你就不用说了,老东家,站内大大小小的粮商那个没帮衬我?就说富字号的东家吧。真让我无可无可的。”
张东旭:“曹老头是很讲究的。买卖做的活,要不可梨树这地儿,谁能发出贴子?只此一家而已。”
张东旭的一席话,确实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郑庆义这买卖做非常容易,就是敢接与不敢接的区别。可细里想远不是这回事,就象张东旭说的里面包含太多的意义。光用一个胆大说明不了问题,这是一个经商者在当地的人缘基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郑庆义恰恰是在适当的时机,以他非常的胆量一招出奇制胜。这与他平时藏精明于浑厚,养刚大以平和是分不开的。不但要有胆量,而且要有谋略,做大生意光靠小聪明不行。郑庆义上关东,一脚迈进“人和成”,随方明瑞来到五站当了“人和长”掌粮盘,到自己与三弟赵正和开的小“义和顺”。都是一个“和”字。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处在初生期的五站,郑庆义以他正确判断,成就了他发财的梦想。
郑庆义在张东旭那喝了一顿酒,倾述了心里话,从宝顺书馆出来的憋屈劲一扫而光。和张东旭告辞,就直接回到义和顺。
刚进屋,还没等坐下,乔向斋来了,一进屋就说:“寒山呐,你挺走字儿,我还以为我那儿几十火车大豆打水漂了呢。正盘算咋跟总号说报损呢。没想到还能借光赚点,这一来我也是净赚不赔。”
郑庆义拱手谢道:“多亏兄长帮忙,要不能这么顺溜。只是没得机会让兄长认识认识宋兄,也是性情中人。”
乔向斋说:“听说日本人让他把钱箱子留下,人立刻给押回站台了?”
郑庆义说:“可不是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上。”
乔向斋说:“这回你可是出尽风头了,御厨友辅上任拜访的第一个人可就是你呀。”
郑庆义说:“明是来看我,实则为了那点钱。”
乔向斋说:“这御厨可是有头脑,你做了一件轰动五站的买卖,他不会不知道。钱一到手,你就是大财主了,他该来拜访。再说,这么多钱放在铺子里,保护它的自然是大事。他带警察、宪兵来,显的是重视。更重要的是,你把钱存到朝鲜银行,多少数他自然知道,这捐税你可就偷不了啦。”
乔向斋的话引起大伙哄笑起来。
吴善宝说:“哎,让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个理。五站管事都靠收捐税活着吗。这一趣÷阁收这么多的捐税,东家你可是第一人欸。”
郑庆义说:“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大豆四百火车,高粱二百火车,我必须尽快凑齐发出去。向斋兄手里的大豆加二厘,高粱加一厘全部给我如何?”
乔向斋爽快地说:“赊都赊给你了,这给现钱有啥不行的。”
胡勒根说:“东家,你这么加价,站内价准得涨。”
乔向斋说:“这么大量谁不知晓,升是肯定的了。伯谦没来,不知三泰栈那咋样。”
郑庆义思考一下说:“向斋兄提到三泰栈还是值得注意的。伯谦兄说要大量的豆子,我想我就不在站内收了。派人沿铁道线收,这样比站内价就低些。至于提价,我看是好事,想办法让站内提价,三泰栈收也得提价收,到时候的时候,你们卖给他,岂不更赚钱?”
乔向斋问:“你是说先给预定个价,如果三泰栈的高就买给它?”
郑庆义说:“对!我高价在站内买点,这样价就会提起来。五站我只能象征性地买,你们就提价卖,我不信这价提不起来。”
乔向斋:“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刚有了钱,目标就变了。也是,能打破三泰栈大豆价格的垄断也是好事。”
郑庆和说:“二哥还是要韬光养晦,刚刚发财也不要太锋芒毕露。我看马上动手,晚了难保不露信。”
郑庆义说:“有道理!你们都下去收购!”
当郑庆义把人都打发走后,乔向斋感慨地说:“我说寒山呐,你可是崭露头角啊。应了那句话:‘无命勤着来,有命发大财’。”
郑庆义:“向斋兄,要是没有这些铁哥们帮衬,我能成啥大事。”
“这肯定是毋容置疑的了。我要说的是这个‘命’。你有这个命。你哥十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