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旭:“我看不光是望了,脚都迈出去了。”
郑庆义感慨地说:“小时候,家里没地,就想有块自己的地好种高粱。省得吃不饱穿不暖的。到这儿疙瘩,地没种上,也没地种。学起了做买卖。到现在,还是养活不了几个人啊。”
乔向斋:“别着急,就你脑瓜活,指定会发财的。我是看好你了。”
贾正谊:“你说种地,我想起个人来。谁认识赵献臣?”
张东旭:“我认识,跑经济的。一天东跑西踮的,赚点小钱。咋突然问起他来?”
贾正谊:“这事很蹊跷,岛村问我这个人跟赵翰臣是啥关系。”
乔向斋:“我知道了。”
贾正谊:“为啥?”
乔向斋:“去年我听人说,有个日本人通过他买块地,不!不是买,是兑地。这一阵子正雇人种地呢。”
郑庆义:“啊,真有这事?要是兑地来种也不错呀。别说,让他给搭咯搭咯。到时候的时候,都种上豆子和高粱。”
张东旭:“八成是,就在一面城那疙瘩。”
贾正谊:“岛村以为翰臣、献臣是哥俩呢。我跟他讲了中国的名字和表字的意思。”
张东旭:“献臣和赵老翰可比不了。”
郑庆义:“是啊,赵老翰我真的很佩服他。”
乔向斋:“来,来,为寒山走出五站,哥几个再干一盅。”
宋顺才出站台,在广场前四处撒眸一下,随着人流也来到这家饭馆。推门而入:“跑堂的,来碗打卤面。”
郑庆义四人喝的正酣,见穿着入时的宋顺才,只来碗打卤面,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都奇怪看着穿着华丽的宋顺才。
贾正谊忍不住说:“就这身衣服,咋能就要一碗面条呢?”
郑庆义:“我去看看,不行叫来咱一起喝。”说完借着酒劲,提着一壶酒来到宋顺才面前:“这位老哥,穿的这么阔气,咋就吃碗面条呀。是不是兜没带钱,没关系,跑堂——,再上两菜,我和这位老哥喝两壶。”
宋顺才笑了笑说:“这位兄弟喝多了,鄙人公务在身,不便喝酒。”
郑庆义:“啥公务不公务的,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做买卖的,都离不开这酒。喝点酒有啥关系,来大哥,给点面子。”
宋顺才有点不满意了,说话也变了味:“你这人真是的,我说不喝就不喝,咋强人所难。”
郑庆义还是不让份地说:“我强迫你了吗?我强迫你了吗?烟酒不分家吗。都说将在外君命还有所不受呢。喝点怕啥。”
乔向斋和贾正谊赶紧过来,贾正谊先把赵正义拉回桌。
乔向斋说:“兄弟,对不起啊,他有点多了。不过也是好意,见你只一个人挺孤单的。不喝就算了,您请慢用。”
宋顺才这才笑笑说:“没关系。头回生,二回熟。我谢谢他的好意思。如有缘,公干完了,我会陪他喝两盅。哦,一醉方休也中。”
郑庆义回到桌上还念叨:“你看他真不够意思,好心好意请他喝酒,一点面子也不给。”
张东旭以老大哥身份训斥郑庆义:“今个儿你是咋了?往常你不会这样。我知道你无非是借酒交个朋友,可那也得认准对象,人家都说了公务在身,干吗强让人喝。这酒喝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乔向斋:“大哥说的对,来来,时候不早了,把盅里的都干了,咱就回吧”
喝完最后两壶酒,出了门口,乔向斋回头望望宋顺才,小声说:“这人面善,心地也不坏。说公干,一定是官府上的人。来此能和谁公干?”
贾正谊:“不会找是日本人来的吧?这一阵子小鼻子老是整事。”
郑庆义:“我到郑家屯,听说小鼻子在郑家屯杀人了。会不会是来交涉这个事来的。”
张东旭摆摆手:“此地不可乱说。”
四人相互告辞。
宋顺才没往心里去,吃完面条,顺道迈着方步度入北三条路,现这条路改叫繁华街。繁华街名不虚传,整条街都是做买卖的。上杂货铺有十多家,当时最大的铺子叫长胜魁,比较出名的益顺洪、兴顺长、和裕庆亨等。下杂货的有三合广是瓷铁商,福顺海是烟麻商,顺和永是卖小农具的。这里还有不少旅店,福顺客店、天泰客店和悦来客栈等都是这里老客店了。此外,这条街上商业门类挺全,象文具印刷的景江书局和商务书局;小五金业的同利号都比较有名。此外,还有镜庄、药局、估衣铺、山货庄、鞋帽铺、成衣铺、钟表铺、罗丝厂;还有两个金店叫湧溢号和福盛号。日本人开的铺子也不少,除朝鲜银行外,有三共洋行和大连洋行。真是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