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庆义说:“眼巴的前事快点干吧。到时候的时候一定会有的。”
郑庆和捧着几条破麻袋过来说:“二哥,这破玩意儿还要吗?”
郑庆义说:“缝吧缝吧还能装。”
郑庆和问:“蒙哥他俩能不能来呀。”
郑庆义说:“能!,只指定能。我估摸着得把家安顿好。到时候的时候,有了钱多盖几间房子。”
郑庆和说:“我看你还是先把玉花接出来吧。她盼的两眼欲穿。”
郑庆义:“说实话,想接她出来,咬咬牙早就能做到。那以后咋办?到时候的时候再说吧。”
郑庆和看到一句话引起郑庆义心情不好,忙换了个话题:“要是象富盛泉大铺子,有地场多收点粮就好了。”
突然,门外吴善宝喊到:“寒山,你看谁来了。快出来呀!”
郑庆义大步奔向门外。一见正王贵、胡勒根,郑庆义不觉大喜。迎接进来:“新粮下来了,我正需要人手。来的太及时了。刚来,先歇着。”
王贵:“我俩就是赶收粮来了。”
王贵和胡勒根真的来,郑庆义非常高兴,就在小铺后院大摆宴席,以示欢迎两个哥哥的到来。同时,也给义和顺的伙计们介绍二人的情况。对王贵的手艺众人没有许呼,都是搞粮的没啥太出奇。而对胡勒根这个斗官,众人是很有疑问的。俗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抖了真本事,谁也不能服。
胡勒根知道众人的心思,待郑庆义介绍完后就举起盅说:“今个东家特意欢迎我俩,做为伙计真是感激不尽。我叫胡勒根,在家排行老三,以后叫我胡老三也行,家那也都这样叫。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蒙人的名字起的很随便,胡勒根用汉话说就是老鼠的意思,小时爹妈起的,为的是好养活。趁着这会儿人挺齐,我也借着酒劲给大伙露一手,助助酒兴。”
说完放下酒盅,来到前屋,提起一个斗放在地上,往里装了几掀高粱,然后把身穿的布褂脱下来,往斗里一扔,刚往里放几掀高粱。王贵喊到:“等等,胡老三,用你的布褂不行。”边说边把自己的褂子脱下来扔进斗里。把胡勒根的褂子拿出来,抖了抖穿到自己身上。
胡勒根笑眯眯地说:“你的褂子比我的值钱。”说着往里又添高粱米,直到冒出一个小尖来。然后,胡勒根用斗板麻利地一刮,斗面平平。众人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啥意思。只见胡勒根把斗周围的高粱米清理利索后,把斗轻轻提起放到一边,把褂子捡起来,扔给王贵。又飞快地把高粱米装到斗里,待把地上的高粱一粒不剩地放入斗里后,再用斗板慢慢地一刮,斗里的高粱米和以前一样溜平。半晌,众人哗地齐鼓起掌来。这才服气地说:“真正的斗官。”“要不人家都管斗官叫粮耗子。”
胡勒根见众人这样说,就清清嗓子说:“你们听说过吧,‘有准斗,无准手’。打斗趟子时技巧全在这手劲上,没个几年功夫是不行的。我放褂子时用重手,侧平打斗趟子,虽然有衣服,然我手劲大使斗内高粱米密实。斗内高粱米当然就多些。把褂子拿出来了,我就立直打斗趟子,斗仍然是平的看不出来少米。”
王贵把褂子扔给胡勒根说:“人送他外号杀人刀,在张家烧锅那儿,卖粮的都得溜虚他。要不一大车粮谷少个四斗五斗的那很平常。”
众人听了很惊奇,特别是年青的,当场就要拜要师。胡勒根穿上褂子说:“今天我是让你们见识见识。想学这个不难,有两年功夫就出徒。难就难在做人上。相当初,我围师傅转了五年,直到最后才教给我,他说:‘我老了本来想带进棺材里,见你心地不坏才想传你。必须记住,佃户种点地粮,不容易,不能坑人家。’所以说,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尖滑使坏。当斗官不能丧良心。我为什么学这个,我爷爷是斗官给害死的,才使我下决心学的。我就是不能让斗官坑人。”
郑庆义这时接过话头说:“一招鲜吃遍天。诸位来来,接着喝。今天破例大伙陪着蒙哥喝好。真得谢蒙哥给大家祝酒兴。在坐的诸位都听好了,我的哥儿们都是这样,跟我干就得正正当当地做生意。坑、蒙、拐、骗成不了大事。现在别看铺小,维持咱十来个人生活还是行的。我不靠欺诈发财,那长不了,到时候的时候,要靠真本事发财,那才长远呢。来为二位入号干一盅。”
大家高高兴兴地陪胡勒根、王贵尽情地喝酒了。
郑庆义看看看大伙喝的十分尽兴,就拿起酒壶对黄三良、吴善宝和朱瑞卿说:“我敬三位哥哥,我爷爷刚去世,这第一盅酒敬我爷爷在天之灵,让他老人家保佑我发大财。”说着往上一举,然后倒在地上。又倒满一盅后说:“这第二盅酒,敬三位大哥。小铺开张,受累了。”
吴善宝、黄三良和朱瑞卿都干了。
郑庆义又开始倒酒:“这第三盅酒,还是敬三位哥哥的,我开了小铺,能实心实意出号跟着我干,我很感激。现在还不是啥,身不身股的还谈不上,不过赚钱大家一起分,年年有账期。小铺就是咱们养家糊口地场,到时候的时候义和顺发展起来,赚大钱!来干!”
喝头两盅酒,三人一直没说话,第三盅喝完,吴善宝说:“寒山说的话我信,今后,你就是我们的东家,我们哥仨儿就跟定你了。你发财,我们借点光,兄弟们是不是?”
黄三良和朱瑞卿点头称是。
吴善宝又说:“寒山这是话里有话,哪里是你郑老寒的性格,啥事说吧!”
郑庆义想了想用商量口气说:“小铺开快一年了,投机倒卯还活润点。现在取引所不让入场交易,想发财别想,糊口也有点难。田中说铺子资本必须得四千元,到时候的时候,还得有四千元交押金。我原说有钱时再说,可眼下大好时机就溜了。所以,我想了好一阵子。爷爷临终给我留下五百元。请你们能不能出钱入股。我想等咱发财了,义和顺扩大了。你们就是大掌柜。这没啥说的,入了股还是东家。你们看?相信我郑老寒的就拿钱,不相信也没关系。到时候的时候,可别后悔。”
吴善宝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后啥悔。这股咋个入法?”
郑庆义:“一千一股,你们看着拿。”
吴善宝:“这一千元我拿了。”
黄三良:“我也出一股。”
郑庆和、郑庆恭一直没说话,这时郑庆恭插话说:“铺子是你俩兄弟的,我也没钱。我不跟你们掺乎。”
朱瑞卿:“我也拿一股。”
郑庆义说:“黄老三,黄三哥。你是最先进我的铺子的,咋也得多认一股呀。”
黄三良见郑庆义这么说,半天没吱声。
吴善宝说:“哎呀,寒山,你这是给他机会当大掌柜的吧。要不我咬咬牙再交一股。黄老三就让给我吧?”
黄三良这时马上说:“寒山看得起我,那能让给你,我出。”
王贵和胡勒根私下里商量一下,王贵说:“我哥俩刚来,赶上这事儿,多少也出点。我哥俩算一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