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福生听了我的话,也同意跟大哥搞好关系,所以那段时间他跟我大哥接触很频繁,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手下好多弟兄都不开心,有的甚至私下里怪起我这个女人来。我当然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扯得有些远了,福生那晚跟我大哥约好在一家酒楼里碰面,结果我大哥因为临时有事情耽搁了一下,当他赶到酒楼的时候,发现我丈夫福生在酒楼的包间里被人暗杀了。凶手是从身后下的手,一柄尺来长的刀,从后背直透入前胸,我丈夫当场就死了。”
俊杰倒吸了一口气,除了凶手用的刀而不是枪之外,整个经过竟然跟胎记刘的死极为相似。
“凶手是想栽赃给刘堂主?!”俊杰道。
“或许吧,不过我丈夫的尸体是酒楼的服务生发现的,我大哥赶到的时候,警察和联义社的人都已经到了现场。虽然如此,外间仍然有人传说,福生是我大哥害死的,毕竟约福生的人是我大哥啊。所以就连阿九,对大哥也十分厌恨。但是以我对大哥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这种耍阴谋诡计的人,如果他有心要杀我丈夫,绝不会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俊杰点点头,心想,当时胎记刘的运气可比自己好很多,如果胎记刘被杀那天,有服务生在自己之前进到包房,现在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麻烦了。可是两件事情手法为何如此雷同?俊杰心中忽然涌起一个惊骇的想法:莫非
“刘姨特意提起周堂主遇害的经过,莫非觉得这两起事件之间有什么关联?”俊杰故意问道。
刘姨抬眼看着俊杰,目光明静如水:“俊杰,你觉得呢?”
“这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俊杰沉吟着说道,“前段时间我去参加社团大会,铜锤曾经在大会上当着社长和所有堂主的面发誓说:他一定要在半年之内找出杀害周堂主的凶手,如果找不出来,他就会亲自到周大哥坟前做个了断。当时我听他说这样的话,觉得他是心中一定是充满对周堂主愧疚,所以才立下毒誓。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已经在计划某些事情了,我想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等你们天龙帮把我就地正法之后,他就会找出证据,说周堂主的死是刘堂主所为。刘堂主既然死了,那周堂主的仇也就报了,他也可以对自己的毒誓对所有人有个交待。”想着铜锤竟然这般老谋深算,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早已是他布下的一个棋子而不自知。
刘姨也是心中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他在大会上发的誓,会后就有人转告给了我,我当时并没有往心里去,心想这个人最会投机,我丈夫都已经死了,还要被他利用,当时心中还十分生气。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如果我聪明一点,警觉一点,知道他可能会采取什么行动,我大哥说不定也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说到这里,刘姨眼圈一红,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疼,轻轻啜泣起来。
俊杰见她伤心,默默的从桌上抽张纸巾递了过去,轻声道:“刘姨现在也怀疑是铜锤做的?”
刘姨接过纸巾,擦擦眼角,微微点头:“就在大哥出事的头两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提起福生,说福生走得不明不白,作为大哥,他始终觉得对不起我。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他扭头对我说:福生的事,他会给我一个交待的,否则他也不配做我的大哥了。我当时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提起这件事来。结果没两天,他就……”
刘姨轻轻摇头,似乎仍然难以面对这个现实,过了良久,她才接着说道:“现在回想起来,他说关于福生的事会给我一个交待,一定是这件事情上他已经有些眉目了。”
跟刘姨聊到现在,俊杰心中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事情远没有自己想像当中那么简单,铜锤给自己设下这个圈套,后面还隐藏着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心中感到可喜的是,至少现在胎记刘最亲近的人,已经不把自己当作杀人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