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瑶和程延元回到祁院,紧张而兴奋:“延仲,还有一个时辰,未时,群山庙,用三小姐争妍去换如嫣。”
“用争妍去换?这么说争妍就会落入歹徒手中了?”程延仲问。
“歹徒就是你敬仰为神的大娘!”苏若瑶哭喊着:“你的争妍妹妹会很安全!”
程延仲如五雷轰顶:“真的是这样吗?”
“是真的!用争妍去换。为防对方有诈,我们交换人质时要很小心。先把子节,子令,换出去,直到对方交出大嫂,再放出争妍。怀素姐姐另外放走,免得他们用怀素姐姐来要挟我。”程延元将交换人质的步奏说得很详细。
程延仲不得不信了:“回来后,给我个详细的解释。”
“延仲,如果如嫣没回来,也不必解释了,快去准备吧。”苏若瑶对他这时面对妻子的性命威胁,却还在愚忠,感到心酸。
程延仲心中不安地带着四个妹妹去交换曹如嫣。可能是大夫人爱女心切,在交换过程中没有耍手段。不过程延仲的警惕却一点没有放松。
群山庙中,他终于见到了曹如嫣,只是她头凌乱,双眼无神,脸色暗淡,衣裳破烂,这才一天的时间,怎变成这个样子?与昨日出去逛街时的欢快样截然不同。如果不是共枕过的丈夫,根本看不出这是自己的妻子。
“如嫣,”程延仲叫她,她不回答,只是和程延仲抱头痛哭。
先不管这些,程延仲抱着她回祁院,两护卫跟在后面。苏若瑶和程延元看到曹如嫣回来了,都喜极而泣“如嫣,你让我们好担心”“大嫂,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可对苏若瑶和程延元的问候,曹如嫣也一句不回。在正房内,她一直哭,一直哭,苏若瑶问她这两日经历了什么,她不说,程延仲问她是否有人对她动手,她也不说。就一直哭。所有人都拿她没办法。
直到哭累了,她才撑起力气说:“我想去泡澡。”可一起身就摔在地上。
程延仲抱起她,轻轻地说:“原来是要泡澡,跟我说就好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是这两天吓坏了吗?我的小如嫣一直很坚强,知道我们回来救你,怎会吓着呢?”
在浴房内,苏若瑶给曹如嫣脱去衣裳,大吃一惊:“如嫣,你身上怎么多了这么多的伤?头也乱糟糟的,耳环都被人被扯掉了,这耳垂都裂开了?很疼吧?”
曹如嫣趴在浴桶上,流着泪说:“两天,他们每隔一个时辰就派一个带土来我。我痛不欲生,几次想咬舌,想撞墙,都被他们阻止了。他们塞住了我的嘴,将我绑在房柱上。然后到了时辰又派人来蹂躏我。一直到你们救我出来。”
程延仲听着,觉得马车的车轮从心上碾过,“啊”的一声,他受不了了,冲出浴房,挥剑斩断一根根竹子,痛苦地喊着“啊”。祁院的竹子都被他斩断了,一片狼藉。
他才觉得泄了一点,回到浴房中,曹如嫣在用刷衣服的刷子来刷自己的全身,苏若瑶跟她抢,程延仲走过去,夺过刷子,扔掉:“如嫣,你干什么?”
“这身肮脏的皮囊,怎么面对你?”曹如嫣转过身去。
程延仲趴在浴桶外面:“你无过错,有何无法面对我?你想把自己全身都刷出血来吗?”
“延仲,我刚才说得那么清楚,你不明白吗?我已是个肮脏不堪的女人了。凭你程家的财势,不必在乎我爹的意思,去娶个洁净的女子,多得是!”曹如嫣喊着,哭着。
程延仲走过去面对她,她又转过来背对程延仲:“延仲,何必忍着,你有男人的自尊,怎容得下我这样被几个地痞践踏过的女人做妻子,想休妻就休吧。我不恨你。”
程延仲站起身吼她:“曹如嫣,你嫁给我后,说过多少次休妻了?我看你的意思是想休了我。这世上哪有妻子休弃丈夫的事?你屡屡提到休妻,这样才让我没有自尊!以后不许提,我骑着红头马,领着你,八抬大轿将你抬进门,你想那么容易逃走吗?逃不掉!”
“既然你部嫌弃一赃物,那我看你能忍多久?”曹如嫣的话,似乎无心生活下去。
苏若瑶也心碎了:“如嫣,延仲爱你,是爱你这个人,爱你为他抚琴,写诗作画,还有逗他开心。延仲不是普通的男人,是翠竹君子啊,不会用普通男人的眼光来面对这件事的,所以他不会因这件事而嫌弃你。”
“可是我会嫌弃我自己。”曹如嫣打着浴桶的桶边,用头去撞,从喉咙底喊出来:“我想去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