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如嫣心中冒出一个问题:“瑶姐姐,我有个疑问,既然我们无话不谈,你就不能怪我打破砂锅问到底。在我娘家,我娘,各位庶母都是为了我爹的宠爱而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你我共事延仲一夫,这关系与她们类似。我原以为你会像我的那些庶母一样,想尽办法与我争夺延仲的宠爱。可你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待我如亲妹妹,也不和我争夺延仲。还帮我不少,解除烦闷,忧愁。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好,是因为我和若琪有许多类似之处,能让你想到若琪吗?”
苏若瑶亲切地笑了:“如嫣,你嫁给延仲时,我也曾嫉妒你敲锣打鼓的婚礼,还有你的一切:名媛,身份,地位,家世,背景,讨长辈喜欢。我还曾猜测你的心思善恶,想过如何防备你对我不利。后来,因小满之死,我被用刑之前,你担心我腹中之子而请求知县延期用刑。当时你心里是恨我的,却还能这样内心宽容,常人难以做到。我看得出你的内心是善良,纯净的,不过这程府太大,太复杂,你被迷惑而嫉恨我。但尽管如此,你还是屡次提到若瑶的宝宝没事才好。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注意吧?”
“是啊,我确实是说过。可你不提,我可就不记得了。”曹如嫣回想说。
“那是你真心善意说出的话,才会顺口说出,连你自己也没在意。我对你好,就这么简单,因为你的纯善而美,又和若琪妹妹那么有缘,又是延仲的妻子。这些,都是理由,不过最主要的,是你的纯善。”苏若瑶说出了自己对曹如嫣的盛赞。
“我有那么好吗?”曹如嫣在思索中:“瑶姐姐是否说过头了?”
苏若瑶不待她思索完,就问:“如嫣,我说了那么多对你好的理由。你是否要以礼相待,告诉我,为什么你把我这个连侍妾都不是的丫环当你的亲姐姐看待?”
曹如嫣回答得很快:“什么侍妾,丫环,不说这些。我刚嫁给延仲时,也不懂程府,所有人都说你的不是。我却不这么想。人与人之间,就像史籍。每当历史改朝换代时,史籍都是有胜者书写的,也就是成王败寇。我就奇怪,当时你一浣衣女,何故所有人都说你的不是,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得罪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吗?”
“哦,如嫣,你为我想的与众不同,谢谢你。”苏若瑶说。
“不是与众不同,事实就是如此。虽说众口铄金,但因此而断定他人,有失公允。我要凭自己的眼睛和心思去评价一个人。后来我知道你悲惨的过去,还有你和延仲在艰难中相恋。我感叹却又难免嫉妒。但重要的是,瑶姐姐你并不像程府中人人所说那么罪恶无赦,若你真如他们所说心术不正,要独霸延仲而陷害我,那你早可致我于死地于无形。但从未见你对我有谋害之心,迫害之行,还有你这个宝宝,我更舍不得。怎么会对瑶姐姐使坏呢?”
苏若瑶听得感动在怀,曹如嫣分析着她以前的遭遇:“瑶姐姐,我嫁给延仲时听到程府众人都说你不是,其实很简单,你惹怒了程府权势最大的人:老爷和大夫人。他们不满你的出身,而当面背面恶语相加。所以招致所有人对你流言蜚语,这些人中,或取笑,或嫉妒,或跟风,或媚上,什么诡异心思都有。瑶姐姐,你过得好苦。而理解你的人却只有延仲。”
“如嫣,你字字说到我心坎里了。谢谢你。若一辈子做你的姐姐,,该多好。”苏若瑶想到将来要在程延仲和曹如嫣面前揭下自己的真面目,不禁望洋兴叹:一辈子,妄想。
“我们一起侍候延仲,注定要一生做我的姐姐啊。”曹如嫣畅想着一生:“我原想对这个程府所有人都以礼相待,但种种经历,让我发现,只有延仲和你值得我这样去做。”
苏若瑶无法安然自得地面对这无暇的笑脸:“如嫣,刚才说的话题太沉重了,我送你一个礼物怎样?你看东侧五间亭楼,我已想好了名字:山居亭,新雨亭,明月亭,清泉亭,莲动亭。这些词语,都取自你最喜欢的山居秋暝。好听吗?”
“瑶姐姐这个想法太好了,以后这五间亭楼都是我的山居秋暝,”曹如嫣灵机一动,眼珠一转:“礼尚往来,西侧也有五间楼亭,我也取名,权当送瑶姐姐的礼物:锦瑟亭,晓梦亭,托鹃亭,珠泪亭,玉烟亭。如何?”
苏若瑶很意外:“如嫣,你怎会知道?”
“这是延仲说的,你与他相识之前,只会背诵锦瑟一诗,现在背诵了许多诗词,但最中意的还是锦瑟。别让我着急。就说这几个取自锦瑟的名字好听吗?若不好,再帮你换另外几个。”曹如嫣摇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