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来,他一直被浓重的担忧困扰,那种悸动的感觉绝对不是来自于恽夜遥或者恽峄城,莫海右心里很清楚。
‘还有谁呢?’他拼命想着,可就是想不出正确答案来。
目光无意中朝窗外看去,人行道边上是一条小河,杨柳树的枝叶一直垂落到河堤边缘,一个男人正在河堤上努力站稳身体,甚至莫海右从车子里都可以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
“你干什么?快回来!”莫海右惊呼出声,猛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听到他呼喊,男人回过头来,脸上扬起熟悉的笑容,“小左,就知道你会经过这里,总算是赶上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机场的任务不执行了吗?!”莫海右一边质问,一边想要冲过去扯住他,却没想到自己脚下一滑,差点栽到河里去。
身体在一瞬间被一股力量抱住了,莫海右感到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被温暖气流包裹起来的云朵一样。从少年到青年,他一直生活在冰冷中,记忆中最后一次感受到温暖的怀抱,是在诡谲崖山巅之上。
渴望突然战胜了理智,莫海右双手抱住男人肩膀,努力向他靠近。
“小左?”男人有些愣神,但随即,他就反手将人捞进了怀里,声音也变得低沉:“小左,你还好吗?”
“别说话……”
“我们回车里吧。”
“好……”
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路人看到莫海右倒下,想要过来帮忙,被男人挡住了,他默默扶起法医先生,两个人坐进了停在路边的汽车里。
等关上车门,莫海右才抬起头来,胃部的疼痛还在继续,他的视线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模糊不清,眼眸中带着清泪,沾湿了睫毛。
男人伸手抚过他的脸颊,说:“雪女的眼泪,当年我就在想,哪一天你能为我落泪,我死也值了。”
“你爱谁?”莫海右喃喃说道,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对方。
“为什么这么问?小左。”
“你爱谁?”莫海右揪住对方衣领,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他的瞳孔中是疼痛,满满的疼痛,没等对方回答,他继续问:“万一我不是呢?幽暗森林里的永恒之心,万一我不是怎么办?”
头顶上乌黑的瞳孔突然变得暗沉,多年以前像雪狼一样的男人渐渐回到他失去的躯壳之中,俯下身体,将神志不清的人压倒在座位上面。
“你是也好,不是也罢,我已经没得选择了,我只有你……”
晨曦渐渐照进车窗,路边行人匆匆而过,完全没有发现,在墨色车窗里面交叠的身影。
——
“颜慕恒这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好不容易付岩分派给他任务了,却不好好执行,让我们怎么跟付岩交代?”恽夜遥抱怨的声音响起,他和谢云蒙两个人正站在塔台下面。
谢云蒙说:“算了,反正我也找到了线索,到时就跟付岩说,是颜慕恒找到的不就得了?”
“哼!老便宜那家伙。”
“便宜那家伙可以让你的小左开心。”
“小左才不会被那家伙影响呢!”
“那可不一定,我记得不知道是谁,在机场门口一脸严肃的训斥颜慕恒,到头来自己却那么任性,还拿小左威胁他。”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你啊!别忘了我说的话就行,要是没有满意答复,看我怎么收拾你。”
“呼~我还真是个悲惨的男人……”
“我才是悲惨的男人好不好!被你们联合起来忽悠!”
“那不是忽悠,是为你好。”
“我不管,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许反驳!”
“……我要重新考虑和小小的事情。”
“不许!!”
两个人在塔台下面争吵不休,结局自然是被空管‘客气’的赶出了他们的工作范围,因为吵闹会影响到飞机的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