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会本能的保护自己,这一点很正常,但是他的清理却让原本的现场状况变得更加复杂,不仅没有撇清自己的嫌疑,反而直接让警方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付岩不是傻瓜,也不会胡乱指责嫌疑人,他既然认定可以从王明朗和王海成身上找到突破口,就是因为皮卡车现场和尸体状况所展示出来的,与王明朗相关的线索。
这样子的判断,实际上不能说他错了,恽夜遥和谢云蒙目前也只是停留在直觉和预测的阶段,没有实质的证据。所以要改变付岩的初衷,就必须莫海右让尸体开口,得出有力的证据才行。
我们先从女尸的头发开始说起,她的头发被剪了两次,第一次是整整齐齐修剪掉的,从现场找到这断发来看,女尸本来留的是长发,凶手将她的头发故意撒落在最大的那辆皮卡车车厢里,但作为凶杀现场的皮卡车里面,却一根都没有找到。
目前我们看不出来,欺骗恽夫人和黄巍想要进入上流社会,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要的关联?恽夫人不过是一个老编剧的妻子,顶多也只能算是一个知名作家的妻子,对他的晋升之路有什么好处呢?
疑问越来越多了,随着被杀者的增加,我们再次陷入让人捉摸不透的迷雾之中,恶魔总是张开他暗夜色的披风,盲目的遮住所有人的眼睛,自以为可以把这些人都变成他的奴隶。
但事实上,一次又一次,侦探和刑警将恶魔的披风撕开,让他暴露于阳光之下,每当黑暗最深沉的时候,充满光明的晨曦也就不会远了。
此刻的黄巍也抱持着这种想法,但是他面前的困难,与侦探和刑警所面临的黑暗是不同的,黄巍正在一步步陷入罪恶的泥沼之中,当泥沼之水没过头顶的时候,他所面临的,就将是永远的黑暗。
时间回到警局里面,莫海右暂时抛开验尸间里的工作,此刻正坐在王海成的面前,盯着这个50多岁的环卫工看。
王海成确实是一个面相很和善的人,他低眉顺目,神情甚至可以说有些木讷,莫海右在判断,从对方的气质和言语中,法医感受不到一丝锐利。
“王海成,我知道你母亲的事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我们并不能因此排除你的嫌疑,除非你老老实实说出一切真相,你明白吗?”
莫海右开口说道,告诉王海成母亲死亡的消息之后,他们两个在这间审讯室里已经沉默良久了,可是王海成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这让莫海右有些不解。
终于,审讯室里再次响起苍老的声音:“莫法医,我并不知道什么真相,只知道生活从来没有对我微笑过,所以我必须想一些其他的办法,来让生活过得舒适一点。也许正是这种想法,才让王明朗和王莉莉决定要利用我这个不起眼的老头。”
“每个人都想要生活过得舒适一点,我认为你所谓的其他办法,无非是瞒着单位赚一些外快而已,这只是小事,至于王明朗和王莉莉,我认为他们本身也是两个被利用的人。”
“这就像螳螂、蝉和黄雀,在这桩案子里,你是只顾着自己的蝉,王明朗和王莉莉是螳螂,而他们背后还躲着你们看不见的黄雀。”
“莫法医,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这样说,我可以理解为你并没有把我当成凶手,对吗?”王海成问道。
莫海右说:“可以这样说吧,所以,你可以随意跟我说你想说的事情,至于是否对案情有用,这个我会来判断。”
王海成抬起头来,眼前这个男人长相精致,和白天的感觉完全不同,白天,王海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被那种带着排斥的冰冷气息给吓到了,所以并没有仔细观察,但是现在,王海成却觉得这张脸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