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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十个住客第二十五幕(2 / 2)

可是直到临近中午,还是没有看到目标出现,这一回,黑影耐不住性子了,他开始在房间里不安地四下环顾,藏在木板后面的男人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将脚尖也隐藏进阴影之中。

‘今天无论他们来不来,你都不要想再走出这间仓库。’男人想着,黑影的利用价值对于他来说已经结束了,‘让他成为演员先生的第一个线索,看看他这具肥胖的身体,到底有多少潜能。’

莫海右此刻的注意力已经从刘运兆身上转移到了纸箱子里的那具女尸身上,女尸似乎是被人像快递包裹一样打包起来之后才送到这里来的。

纸箱一角包括上面的胶带被完全撕开,女尸的头颅和肩膀部分露了出来,其他部分还隐藏在硬纸板后面。莫海右在动手之前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除了血腥味之外,没有多少腐臭的味道,说明眼前的女尸也是不久之前才被伤害的,尸体存放不会超过12个小时。

直到纸箱完全撕开,整具女尸就呈现在莫海右眼前了,身上的衣服完好,甚至脸上的化妆品都没有完全卸下来,脖子和肩膀的皮肤上有淡淡的绿斑,但不明显,整具尸体已经完全僵硬。

莫海右照例先从头部开始检验,女尸的头部没有伤痕,表情也很平静,只是凑近看才能看到那双眼睛微微睁开,这也是一种死不瞑目的状态。受害者在死的时候没有办法反抗,甚至都没有办法做出本能的表情,只能用睁着的眼睛来表示自己不甘心。

莫海右俯下身去凑近看女尸的脸庞,从半开的眼帘中,那双扩散的瞳孔让他感受到不输给刘运兆的痛苦情绪,还有深深的不甘。法医的视线定格了几秒钟之后,抬起上半身,戴着手套的双手抚摸上女尸头颈部位。

还是没有伤口,骨头也没有错位的迹象,只是有一些几不可见的细细勒痕而已,这些勒痕,根本不可能造成人窒息而死,只能说明女尸在活着的时候,脖子上曾经缠绕过什么东西,而且缠绕的时间很长,要不然的话,勒痕早就消失了。

刘运兆和女尸都没有中毒迹象,口鼻及咽喉颜色正常,其他部分也没有发紫发黑的迹象,接下来,莫海右就要检查女尸身上有没有机械性损伤的痕迹了,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抬起女尸手臂之后,整个肩膀和手臂部分居然脱离了其余的身体。

莫海右非常认同恽夜遥的分析,但是他觉得小遥的说法刻意规避掉了一些可能性,所以法医先生补充说:“假设当年的车祸其实是现今杀人案的主要动机,凶手故意把它摆到我们面前,是想告诉我们一些当年的真相!那么我认为,我们的分析就应该要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调查清楚当年车祸背后隐藏的真相,那次事故留下的可疑之处确实很多,我觉得不能武断认定为是一起酒驾导致的恶性事故,肇事者逃跑,死者的男朋友失踪,幕后有可能得到的真相,不单单是小遥你刚才分析的那些。

莫海右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恽夜遥,希望恽夜遥自己可以进行补充说明。可是,恽夜遥的反应却是摇头,他对莫海右说:“我刚才的那些分析就已经够了,至于其他的,我认为没有那个可能性。”

莫海右严肃地说:“小遥,破案不能感情用事,你的直觉大多偏向于感情,这会忽略掉很多可能性,导致线索的遗漏。而且现在我们只是在分析推断,真正的事实要等调查之后才能够知道,所以必须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归纳进去。”

“当时车祸发生的原因,应该可以有四种判断,第一,肇事司机慌乱之中杀死死者的男朋友,带着尸体一起逃跑,毁尸灭迹之后,一直隐藏身份到现在。第二,肇事司机在发生车祸之前,还背负着其他的案件,所以他将死者的男朋友绑架上车,灭口然后逃亡。第三,这根本就是死者男朋友自己策划的一个阴谋,想要摆脱纠缠不清的女朋友,这一点的动机目前还不明了,但不能排除它存在的可能性。”

恽夜遥反驳说:“但是小左,这一点说不通啊,如果是死者男朋友雇凶杀人,不说他当年应该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就算是有,只要肇事者不被抓住,他不就应该是安全的吗?为什么要在车祸发生的时候就逃跑呢?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再说当年死者男朋友连戒指都已经买好了,我觉得不论是从行为和感情上面,他都不太可能会做出抛弃死者,甚至要杀掉死者的事情,你想,一个穷困潦倒的男人,能够找到一个知名演员的女儿做女朋友,他还有什么可以不满意的?”

“啊!对,”谢云蒙这才想起来,他手里扶着一副连接在墙壁上的画,就像一扇方形的小门一样,不过就是矮了点,要出入的话必须靠爬。

“我翻到这幅画的时候,它居然完全卡紧在墙壁上,我撕开画布才看到了嵌在门上的铁锁,已经被锁死了。所以没办法,我只能把整个锁都卸了下来。”谢云蒙说道这里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是一个小巧的铁锁。因为谢云蒙的强拆,连锁心都掉出来了。

谢云蒙继续说:“这个缺口正对着屋子后方,凶手肯定是从这里逃跑的,不消五分钟,他就可以逃出房子的视线范围。”

“小蒙,你还真是粗鲁,不管什么门,遇到你都没有好下场!”恽夜遥调侃他,因为不仅仅是锁头,在画框上装锁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圆形的洞,而且木料边缘都被扯裂了。

莫海右无奈地摇摇头,蹲下继续给女尸做详细检验,让恽夜遥去说明刚才谢云蒙问的问题。

谢云蒙不理会恽夜遥的话,将铁锁扔在地上说:“缺口前面还有一对脚印,证明有人曾经躲在这里监视过刘运兆的行为,小遥你就不要过来了,这里地上积满了灰尘,很容易留下我们的脚印,除了莫法医之外,我们最好到仓库外面去,警局里的人很快就会到达。”

三个人从进入仓库到目前为止,仅仅只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留下莫海右一个人摆弄尸体,恽夜遥跟着谢云蒙走到户外,走动的时候,他们小心翼翼不破坏现场地板上留下的脚印和痕迹。

到达户外的时候,谢云蒙靠在仓库门边对恽夜遥说:“现在说说车祸和凶杀案的联系吧,你的初步分析推理是什么?”

恽夜遥说:“那我就从刚才小左做出的四点判断开始说起吧,在四点判断中,我认为前两种是最有可能成立的,不管有没有加入私人感情,以我对吴先生的了解,我觉得无论是什么理由,他都不可能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来。”

“当然小左说的也很对,在破案过程中,不可以加入私人感情。那么我们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归纳进去。这四点无非是说明了两个问题,报复杀人和为了掩盖罪行而杀人。”

刘运兆说过,他和朋友会举办一场聚会,如果说的是实话,那么聚会的七个人,此刻就有可能一起在某个地方,这里不排除薰衣草别墅存在的可能性。但如果他是在欺骗呢?事情就难办了。

欺骗代表7个人也许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这样一来,不仅寻找的时间会大大加长,能够顺利在被杀之前,找到他们的几率也会变得很低,何况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这七人之一,还是游离于局外的人,目前也难以猜测。

恽夜遥的灰色脑细胞在快速旋转中,各种各样的线索交错在一起,但是演员先生很清楚,现在如果不尽快找出凶手下一步要去的地点,很有可能就会有新的尸体出现,而且不是一具!就算警方和他一样相信刘运兆在电话里所说的那些话,没有具体的目标,要大规模查找起来,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并没有证据证明刘运兆不是在恶作剧,警方一定会把注意力的重点放在眼前的两具尸体身上,全力查找杀死刘运兆和刘韵的凶手。恽夜遥认为这是凶手指示刘运兆来对他们提起过去的车祸,以及在第一凶杀现场放满油画的重要目的。

用车祸和凶杀来牵制住警方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能及时找到其他当事人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薰衣草别墅’地址。越是这样,他们三个人就越需要行动迅速,目标明确。

“小遥,凶手留下的第一个线索是由死人,油画和薰衣草组成的,你认为下一个地点我们应该去哪里?”问话的人是莫海右,此刻他已经完成交接工作,正在快速走向恽夜遥,可以看得出来,莫海右心中所想的与恽夜遥十分接近。

恽夜遥盯着他的眼睛说:“凶手既然能冒着风险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人,进行电话通知,那他就一定是个绝对不会破坏游戏规则的人,我想,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小蒙跟着辖区警方去调查刘运兆和刘韵的居住地,但前提条件是,小蒙的调查重点必须是刘运兆口中提到的那个画家朋友。我认为这个画家身上有很大的嫌疑。”

“嗯,我也这样认为,那么我们呢?”莫海右继续问,话音未落,人就已经站在了恽夜遥面前。

‘我刚才是不是过分了一点?’想起自己与女孩之间的争吵,男人更多的不是抱怨,而是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控制住脾气,没有付出更多包容。

但事实上,他的包容已经成为了纵容,而成为纵容那就是一种贬义了,再付出的话,于人于己都不是一件好事。可男人偏偏和女孩一样死脑筋,依然在认为自己付出的不够。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无限制的付出,一个无限制的任性,两个人都没有底线,因此才造成他们在共同生活中,烦恼永远比快乐多很多。

我们暂且不谈这两个人的名字,之后再来详细提及。现在,我们要把世界放在他们所住的这间别墅上面。

从外观看,这就是一栋名副其实的薰衣草别墅,也是一栋乡间别墅,占地面积非常大,房子是由两栋独立的双层建筑构成,它们紧挨在一起,但又互相不连通。两边的屋顶、阳台,廊柱以及窗户都是紫红色的,墙壁乍一看上去好像是白色,但其实是淡淡的米黄色,只是在明艳亮丽的颜色映衬之下,显得偏白而已。

别墅门前连接着一条s形的狭长石板路,正好铺设在薰衣草花田的中间,一直通到大马路上。这里的薰衣草花田非常美丽,花朵不是淡紫色,而是很深的紫红色,一排一排迎风绽放,如果不看颜色的话,倒是和麦田有些相似。只要风稍大一点,层层波纹就会从花朵顶端越过,奇丽秀美。

在花田接近房屋的地方,还种植了两棵红枫,枝叶茂密,可见经常受到主人的照顾。乍一看到这样一栋别墅,和那么大片的薰衣草花田,一定会认为这里的主人家是个隐姓埋名的富豪。

可惜,她确实是一个隐姓埋名者,却不是什么富豪,只是一个拥有美丽外表家道中落的年轻女子而已,每年,春秋两季的时候,薰衣草别墅就会住进很多外来客,他们大多是拼租房子的大学生,过来享受一下梦境般的生活而已。

女主人也不介意,反正大学生给的租金也不够她一年的花销,花销主要还是来自于父母留下的微薄遗产,和她那勤奋工作的男朋友,而女主人自己,她甚至每天连房间都不会收拾,做饭洗衣,白天是女佣,晚上则轮到自己的男朋友。

好了,女主人的介绍已经够多的了,接下来,应该来简单看一看房子的内部结构,还有目前在房子里做客的先生女士们,那就先从西屋开始吧!

薰衣草别墅西屋

打开那扇深紫色的房门,我们踏进屋子内部,迎面而来的是一间同普通人家一模一样的客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也没有外观那么华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屋顶,屋顶上并排着两个白色的圆形吸顶灯,说白了,就是一间没什么装修只是刷了墙的屋子。

底下,曾经漂亮的名贵地毯和花梨木家具早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几样必需品,一张盖着玻璃台面的小餐桌,几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廉价靠背椅,还有,一个电视柜和一台39寸的电视。墙上的墙皮很多地方已经被人为破坏了。

为什么说是人为破坏呢?应该可以看得出,那些地方都曾经挂过照片,但是,房主人粗鲁的将这些照片撕了下来,以至于白色墙壁上出现大片破损,有的甚至连胶带都没有清除干净,这也可以同时看出,房主人有多么不珍惜这栋曾经漂亮的房子。

以进门的角度来看,厨房位于客厅的左手边,差不多是客厅的一半那么大,里面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白色的瓷砖上也没有任何污垢或者脚印,说明女仆还是挺勤快的。这时正是准备午饭的时间,今天男主人休息,女仆的工作也就轻松了不少。

她此刻正在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摘菜,完全没有转头看一眼客厅里面的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女主人平时比较要好的朋友,他们其中只有一位是女主人的亲戚,不过这位亲戚是谁?我想留到故事的最后再来告诉大家。

他们要么是曾经为薰衣草别墅出过力,要么就是曾经借过钱给女主人,但并没有要求归还的人。这些人,以女主人现在的状况,是不好驱之门外的,因为她不想被人指责忘恩负义。

五个人围在餐桌边上,我们就从最靠近厨房的那一个人说起,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很会化妆打扮,有一头长及腰腹的直发。但又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浓妆艳抹,或者刻意做作。

说到很会化妆打扮,头发又长又直,直接进入大家脑海中的,一定会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我们现在介绍的这个女人不是,她已经56岁了,头发也大半都白了。

这些人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喜欢小说,尤其是推理小说。最近有一位无名推理小说作家的书非常吸引他们的目光,这书写的都是真实案情,破案者有名有姓,可就是小说作家不愿意写上自己的名讳或者趣÷阁名。

刘运兆发出邀请的时候说,他有幸认识了小说中的三位主人公,并且成功邀请他们到薰衣草别墅做客,所以眼前的五个人才会兴冲冲放下工作跑到这里来,只为一睹侦探的风采。

可是约定好的时间,刘运兆自己却没有出现,连电话都打不通,而且薰衣草别墅的女主人安凌香和她的男朋友竟然也不知道有这么件事,弄得五个人尴尬无比。

因为许青早已和女主人讲好要在这里住三天,房间都已经收拾出来了,再加上刘运兆以前聚会从来没有过提前或者拖延的情况,所以他们决定先住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反正女主人也不好意思收他们的租金,闲来无事,就只能聚在客厅里看薰衣草花田了。

西屋二楼有五间客房,楼梯在客厅边缘,路过厨房之后就可以看见一扇小房门,进入里面就是楼梯间,楼梯间没有装灯,不过因为靠近屋子边缘,内部有窗户,所以只是晚上稍微有点影响,白天基本上还是很敞亮的。

顺着楼梯向上拐过一个弯,就可以从另一扇房门进入二楼走廊,客房门交错林立在走廊两侧,右边有三间客房,左边是两间客房,都是白色的墙壁,淡紫色的门扉,每一间客房大小和装修都差不多,只有女主人男朋友住的那间稍微有一点点不同。

从楼梯口开始,右边三间客房住的分别是女主人男朋友、许青、白芸,左边两间客房住的是文渊和苍鹿鹿。

走过所有的客房,在走廊最底部还有一扇紫色的房门,这扇房门的钥匙常年插在锁孔里,却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进去过,包括女主人自己,钥匙和锁孔都已经生锈,现在再想打开的话,估计会有一定的困难。

那里面应该是一间仓库,堆着女主人父母的旧东西,其中既没有什么容易腐坏的食物,也没有值钱的能够让人在意的贵重家具,所以不被关注也是正常的,估计没有特殊的事情,再过多少年都不会有人去想到要打开它。

“是什么事?小蒙。”恽夜遥立刻问道,手机里传来汽车的喇叭声,说明他们现在还没有到第一个目的地。

谢云蒙继续说:“我发现仓库里的那些画都是相框改造的,画框里面根本就不是木板,而是用硬纸板贴上画布。我拆了好几副画,撕掉画布之后,硬纸板表面还有其他的画,很丑,根本就和画布上的作品完全不同,像是小孩子画的!”

“小蒙,那里所有的画都这样吗?”

“我没有把所有的画都拆开,但从中挑的十几幅画,每一幅都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样子。小遥,你认为这是什么原因?”

“小蒙,我先问你一下,在仓库里画画的人调查出来了吗?”

“根本就没有去大费周章寻找,辖区警方的负责人认识仓库主人,他确实是个画家,不过两年多以前已经出国了,他留下的画作全部都锁在这间仓库里,仓库在他出国之后,就再没有人进入和使用过了。”

“那么说凶手利用了一间没有人会进入的仓库,并且把过去人的画作粘贴到自己的作品上面,而凶手本人也许根本就不会画画。”恽夜遥说。

谢云蒙并不是太认同这种说法,“小遥,凶手干嘛要这么麻烦?直接利用留在仓库里的画作不就行了,他抛弃掉原来的画框,弄来大量废弃的照片框,重新修理装饰之后,充当画框,然后还把画布撕下来贴在自己的作品上面,这种事情不是多此一举吗?”

“凶手也许是想将这些线索暴露在我们眼前呢?”恽夜遥说。

“我承认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他如果想说明自己不会画画,完全可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作品直接呈现在我们面前,把原来的画搬走或者藏起来。如果他想要表示自己很会画画,只要直接让我们看到仓库主人的那些画不就行了?”

谢云蒙明显没有搞明白凶手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现在对于刘运兆所说的话也是一样,处于一种半信半疑的状态,从内心来讲,谢云蒙觉得刘运兆就是个疯子。但从职业的谨慎性来说,刘运兆所说到的七个人,又不得不让他担心,只有真正拿到事实证据,他才会停止这种担忧。

恽夜遥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小蒙,仓库原来的主人姓什么?”

“排除刘运兆之后,我们再来看凶手,凶手有机会有可能留下线索吗?就算是留下了,他想要暗示我们什么呢?如果凶手正是当年车祸受害者的男朋友,那么他因为仇恨而选择杀人,杀人之后在用薰衣草和女孩背影的画来暗示我们,当年的车祸存在另一重真相,确实有这种可能!”

“可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凶手在某些地方和刘运兆存在着相同的受限制性,只是他们害怕的结果不一样而已,刘运兆没有在仓库里动手脚,一定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凶手如果在仓库里留下线索的话,也会被刘运兆看到,也许就会因此被他猜出真相,万一杀人行动失败了呢?”

“凶手那个时候要怎么办?一个濒死的人是最容易吐露实话的,这不等于凶手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警方面前了吗?要知道,刘运兆了解的真相远比我们要多得多,凶手要么放他一马,让他安然无恙。要么就是彻底铲除后患,让警方发现该发现的,至于不该发现的,当然是永远隐藏起来。”

“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无所畏惧的犯罪分子,小偷最害怕的不是剁手,是被偷。同样,凶手最害怕的也不是被杀,而是被拆穿。退一步来说,假设这个凶手和当年的车祸根本就没有关系,他只是想利用车祸来做文章,那么他就更不可能来主动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因为之前刘运兆找我们的时候已经提到了薰衣草和车祸,暗示足够了,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

“所以说,刘运兆在打电话的时候,凶手一定在监视着他,而凶手在杀人的时候,也一定有一个第三者在暗中窥探。第三个人当然有着自己的目的,他既不想帮助受害者,又想要揭穿凶手,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给我们留下线索。”

“什么线索?我认为不是告诉我们过去薰衣草田里的车祸,而是想要暗示我们现在的薰衣草别墅在哪里?想要我们尽快抓到杀人者的证据,然后把他自己撇清。我甚至怀疑,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本末倒置了,而真正的受害者,也许正是我们所认为的真凶!”

至始至终,莫海右都冷静地听着恽夜遥的分析,他的想法与恽夜遥大同小异,所以没有必要打断他。而谢云蒙,虽然还有很多地方不能理解,但是此刻,也选择了思考而不是提问。

“你是说画涂鸦的人也许在暗示我们薰衣草别墅就在附近乡镇,没有必要回到城里去找,是不是这样?”谢云蒙问道。

恽夜遥回答说:“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吧,现在真的什么都不好确定,这桩案子发生得太突然了,所做出的推理和猜测也受到很大的限制,我也没法想到更多东西。”

谢云蒙听到这里,将手中正在撕扯的硬纸板和画布扔到地板上,在手机另一头说:“我更倾向于你们刚才所说的四个身份都是同一个人在扮演,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吴先生女儿的男朋友。小遥,你说在画上动手脚的人也许从仇恨者变成了受害者,这句话我的理解是凶手利用了当初车祸的男主人公。”

“如果真的是这样,仓库原主人离开之后,可能仓库里只留下了几块空白的画板,和一些废弃的工具,而这些正好为伤心落魄的人带来一丝慰藉,于是,没有找到肇事者的男人就选择住在仓库里。但是不久之后,凶手和刘运兆可能为了密谋某些事情,也关注上了无人使用的仓库,刘运兆也许一开始就是为了好处。”

“但实际上,他只是凶手计划中的一颗棋子,早就设定好要抛弃了。他们偶遇在仓库里画画的人,假设凶手正好知道车祸的真相,于是以此为要挟条件,让急于报仇的男人去帮他杀人,然后……”

“不对,小蒙!”

恽夜遥打断了谢云蒙的话,令刑警先生有些烦躁,他问:“为什么不对?这只是假设,你并不能完全排除其中存在的可能性,小遥,而且这种可能性的前提是你提出来的。”

“小蒙,我的意思是,也许和凶手第一个做交易的人,不是刘运兆,而是车祸的男主人公,车祸发生的地方与仓库所在地相距很远,刘运兆的住处却和仓库在同一个小区内,要说刘运兆和凶手发现这间无人仓库加以利用,那有很大的可能性。但是车祸的男主人公怎么会那么巧?跑到老远的地方来发现这间仓库呢?”

苍鹿鹿回答说:“学你呀!文姐,我现在发现你那些娇羞的样子,真的是很吸引人,尤其是男生的目光。你看你都56岁了,身边的追求者却比我这个小姑娘还要多。”

“可是鹿鹿,你我本来脾气性格就接近,平时我们说话也没有什么不妥的。至少不会像你刚才那样,嗲声嗲气的,恶心死了。

“文姐,我没有学嗲声嗲气,我是想和你一样变得娇羞一点。”苍鹿鹿赶紧解释,她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影响了友谊。

文渊是那种外在和内在极其相符的人,她美丽、温柔、气质优雅,行为语气总是自带三分娇羞,内心则时常保持七分智慧。可是反观苍鹿鹿,内在明明一样,可外表实在是无法让人猜到她的温柔和智慧,很多人第一眼见到她,没开口之前都会认为这是一个任性粗鲁的女孩子。

所以苍鹿鹿想要学习文渊身上自带的那三分娇羞,不过外表气质这个东西,不是想学就能够学得来的,所以那三分娇羞到了苍鹿鹿那里,就成了嗲声嗲气的‘鸡皮疙瘩’了!

‘平时这小姑娘从来不这样,今天大概是没睡醒吧,要不就和她出去逛逛得了。’文渊心里想着,苍鹿鹿的异常表现消除了她大部分的睡意,此刻,她倒是非常愿意出去走一走。

两个女人手挽着手,朝薰衣草别墅的大门外走去,许青和邕粟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文渊那流风回雪般的背影,很久都没有舍得离开。

邕粟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也没有女朋友。可许青不同,他旁边的白芸看着男友直勾勾的眼神,憋不住了,大声质问许青:“喂!你老是看着文姐干什么?!”

白芸和苍鹿鹿的表里不一正好相反,一个外表看似强悍,内心却充满了小女人的温柔。另一个外表温柔可人,却隐藏着一颗脾气暴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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