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门敞开着,因为寒冷,怖怖感到自己的手指和脚趾都像是断裂一样疼痛,而且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许久之后,久到怖怖觉得自己会被冻死在这个地方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到来了,那是她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人。
“——,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些东西都已经弄好了吗?”怖怖看着来人和她手中鼓鼓囊囊的袋子问道。
来人也不回答,而是径直走到怖怖跟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怖怖突然之间感到一阵恐慌,眼睛的瞳孔显露出来的目光是那样陌生,甚至让怖怖感觉到异常冷酷,身体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怖怖的心脏毫无预警的砰砰乱跳起来。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提醒着:‘赶快离开,离得越远越好!’仅仅在刹那之间,怖怖就接受了这个虚无的提议,他用冻得发疼的双手轻轻推开面前人,然后从那扇虚掩着的小门跑了出去。
而将她拉起来的人,不声不响看着怖怖离开的背影,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可以奇怪的?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
等到怖怖消失之后,来人把手中的袋子往边上一扔,开始一点一点翻开面前堆积如山的物品……
——
2014年12月31日早晨(到达诡谲屋的第二个白天)
颜慕恒身上在逐渐暴露出某些还不甚明了的一点,柳桥蒲当然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不动声色,依然在与颜慕恒讨论着那些食品仓库里被销毁的证据。
颜慕恒身上在逐渐暴露出某些还不甚明了的疑点,柳桥蒲当然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不动声色,依然在与颜慕恒讨论着那些食品仓库里被销毁的证据。
“你半夜在雪地里来回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吗?”柳桥蒲问道。
事实上,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用对方回答,他也能够猜得出来,如此之大的风雪,还在半夜里,周围又有那么多躲藏的地方,颜慕恒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可疑人物。
Eternal在害怕,老刑警居然这么轻易就发现了事情的关键,太可恶了!当心慌开始的时候,就不会再停下来了。就算是Eternal这样胆大的人,也无法避免同普通人一样的心境。
‘幸好,外面的那具尸体他们还没有发现,现在杂货店老板夫妇还在沉睡之中,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危机。’Eternal安慰着自己。
他需要保护的人,需要做成的事情,不会因为一个两个亲人的离去就停手,这些亲人对于他来说到底是重要的,或者仅仅只是工具,Eternal自己也有些模糊了。
诚然,厨师死的时候让他很伤心,但这只是心灵深处迸发出来的瞬间情感而已。是的,Eternal这样相信着,无论是厨师还是管家,都不能让他像对待某个人一样刻骨铭心。
‘颜慕恒的表现太差劲了,’Eternal想:‘原本他可以在老刑警说出某些推理之前岔开话题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如此沉默地听老刑警讲完呢?’这一点让Eternal有些恍惚,连带着某个人的心情一起恍惚起来。
所谓的某个人,只有Eternal心里清楚,而颜慕恒或者其他认识他的人都是不知道的,所以暂时,就算老刑警找对了方向,也不会在太大程度上影响Eternal之后的行动,但他必须小心为妙。
——
颜慕恒再一次感到心悸,柳桥蒲的话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信任他?高大男人的心里完全没有底。
‘要是能知道Eternal在哪里就好了,这个人也许就是刚才站在厨师面前的人,可我要如何跟眼前的老刑警解释呢?无论如何,我都脱不了干系的。’心里活动不能够保持太长时间,颜慕恒必须维持着注意力,全神贯注听柳桥蒲讲述。
老刑警让他做的事情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到食品仓库里去将遗留在那里的证据——那些活鸡带进别墅藏起来,用柳桥蒲的话来说,之后会有用的。
可是颜慕恒不能,因为他知道,某个人已经将食品仓库的证据销毁掉了,这个人是谁?颜慕恒有些模糊,甚至自己是不是亲眼看到他销毁证据,男人也很糊涂。
只是隐隐约约之间,有一个藏在暗处的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去找证据,那里没有了,Eternal会找到你的……’
Eternal很得意,颜慕恒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那一片在废墟角落里留下的阴影,就是他到过这里的证据,可是却被颜慕恒完全忽略了过去。
‘你个傻瓜,根本不会发现,我事实上就在他身边出现过。’Eternal想着:‘我一定要揪出藏在诡谲屋中的杀人凶手,无论如何,颜慕恒都可以帮我保护西西和怖怖。’
“如果你做得好的话,”Eternal朝着虚空中扬起头来,好像是在对颜慕恒说话一样:“我就让当年的小于回来,我清楚地知道他不爱舒雪,也不爱怖怖……”
“可是,Eternal,你怎么会知道小于的感情到底在谁的身上呢?你根本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看不见的地方回应Eternal。
听到这个回音,Eternal笑了,眯起的眼角带着晶莹。
“我知道,我见过小于的,就通过那个人的眼睛,他所看到的事物我都能看到……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血统很讨厌?是啊!我跟你有同样的感觉……”
回应消失了,连同Eternal的回忆也一起似乎消失在了风雪之中,男人收敛起表情,带着满身的霜痕,匆匆走向自己现在该去的地方……
总之没有关系就代表得不到关注,得不到关注,就代表他们活下来的几率要比别人高得多。
“小夏,”桃慕青突然之间把头埋进被窝,对夏红柿说:“什么事都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尽可能不去关注凶手的存在,只要凶手从我们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胁。也许他就不会对我们动手了。”
“嗯!”简单的一个字,却回答得非常郑重,可以想见,夏红柿心中有多么需要一个人,来给她提出建议并保护她。可惜,桃慕青只是提出建议的人,却不是能够保护她的人。
——
迷迷糊糊之间,谢云蒙的手腕磕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瞬间让他的头脑泛上一丝清明,刑警习惯于刹那的状态改变。
他稍稍移动头部,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手腕,是戴着手表的地方,好像是姿势不对,导致手腕被手表磕到了。
另一只手伸过去,将碍事的男士手表脱下来扔到一边,谢云蒙继续静静等待着小小和柳桥蒲的归来。
房间里每个人都在不断变换着思绪,谢云蒙深知这个时候是人心最紊乱的时刻。并不单单是因为杀人事件带来的恐惧,还有对身边人的疑惑和防备。
不过庆幸的是,这些人都能控制住不安的情绪,勇敢地站在老师和自己这一边,让凶手栽赃的计划没有得逞。
‘这也许是昨天以来最好的一件事了吧!’谢云蒙在心里想着。
他现在不想去探究幸存者们的心理活动。一切等所有人都清醒之后,让老师和小遥来问吧,自己暂时做一个旁听者和保护者。
一旦让他掌握到关键的线索,谢云蒙想,那么凶手的倒霉日就该来临了。无论如何,就他对老师和小遥做的事情,自己就不可能原谅他。
听到连帆这样说,秦森皱起了眉头沉思着,片刻之后,他才继续开口问:“会不会是有谁故意暗算你?”
“……不可能,当时我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开个门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反正这栋屋子很不正常……我觉得我们接下来最好还是少移动为妙,说不定哪里还藏着什么陷阱呢?”
“待会儿我们用卫生间的时候,最好是不要关门了,万一在出现之前的状况,不是被困死,我估计也得被饿死!”连帆沮丧地说道。
“那刚才女警救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问问她是从哪里进去的?摸清道路不就行了吗?”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当时吓都吓死了,只想着回到主屋之后不乱跑了,怎么可能再去问东问西?!”
连帆说话的时候稍微提高了一点点音量,他其实知道枚小小出入的地方,可他不想什么都告诉秦森,因为连帆对秦森也不是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