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海左虽然不希望受到影响,但跟在他和女人身后的影子,却非常希望这种现象发生,当影子看到恽海左甩头并停下脚步的时候,立刻摆出了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想要上去提醒什么事情,但碍于两个人之间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所以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直到恽海左和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室里面,影子这才从墙壁背面现身,他有着一双阴暗的深黑色的眼眸,挺拔的身材几乎和谢云蒙一样高。
影子站在那里,盯着恽海左离开的方向看,一动不动,他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爱恋让人心醉,如同谢云蒙偶尔看着恽海右的背影一样。
光从这个眼神,我们就可以确定,影子爱着他眼底映照出来的人,也许我们曾经在某个地方看到过这种眼神,但记忆中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又如何能够很清晰的想起来呢?
大概一两分钟之后,影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站着的地方,他合上眼帘,遮住了瞳孔中透射出来的目光,不想让人再窥探他的想法,但刚才那瞬间的显露已经足够了,幸亏火照之屋废墟上面没有其他人,要不然的话,影子真的很难隐藏自己的内心。
不管怎样,至少我们可以确定,这个跟踪的影子不会去加害恽海左,但恽海左身边的人就不能保证了。
12点的钟声已经敲响,此时恽海右和罗意凡已经在前往旅店的路上了,他们扮作老夫妇的模样,准备先在不受人影响的情况下,在恽海左住过的房间里调查一下。
谢云蒙一把抢过手机,不耐烦地说:“我来打!!”可是就在他手指刚刚接触到按键,脚下也突然之间踩到了一样东西,那是隐藏在落叶下面的一块长方形的东西。
莫海右迫不及待从地上捡起来一看,立刻就认出是恽夜遥手机的外壳,外壳已经被摔碎,前面半部分不知去向,三个人在地上找了一大圈,才发现了同样摔碎的手机屏幕。这一回,他们真的是面面相觑了。
也没有心情再发火,担忧完全代替了愤怒,在谢云蒙和莫海右心中弥漫开来,手机也许是在恽夜遥奔跑的时候掉落下来的,可是,这里的地面这样松软,手机为什么会摔得粉碎?
同时,谢云蒙也在改变,他也认同莫海右的猜测,而且,现在他必须冷静下来与法医先生合作,因为没有小遥,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莫海右的推理能力,为了小遥的安全,谢云蒙可以抛下一切。
刑警一边继续寻找,一边对莫海右说:“莫法医,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你现在好好想想,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等等,等等,我好像记得……”莫海右的思绪似乎正在走向正确的方向,他的视线随着脚步在一起移动,逐渐看向某一个人的方向。而这个人此刻正用一种焦虑万分的神情盯着他们两个。
“帅哥,小姑娘能帮忙吗?”年轻男人的口气中充满了疑虑,好像并不信任刚才进入房间的服务员,他说:“这里的人我们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和凶手有关,你就随随便便找人帮忙,万一她出卖了我们怎么办呢?凶手可是会趁机逃走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那位保护者真的放心我们俩在一起?算了吧,他比我姐姐还会担心你这个软脚虾!刚才你数过脚步声吧?好几波人跟着我们一起住在了店里,我敢保证,一个也不可能是真的客人。”另一个带着些沙哑,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说道。
年轻男人接着说:“他的处事风格我还不了解吗?他又不是笨蛋,真的能让旅店里的人自由行动才怪呢!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我好吗!”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老板已经放出去了,肯定会有人跟踪,你说老板身上会不会有猫腻?毕竟昨天一整晚他都在店里,为什么早上才发现尸体呢?如果老板是凶手,那么他一定会想到刑警让他继续营业的目的,我觉得老板城府还挺深。”
“不知道。”年轻男人说的话让人感觉他注意力不集中。
轻叹一声,莫海右从包里拿出一瓶喷雾,朝着周围稍微喷了一下,立刻那些蜘蛛纷纷掉落到地上,蜘蛛网也融化掉了。喷雾没有味道,是莫海右自己配制的。
喷完之后,莫海右迈开脚步走进了小杂货屋内部,他有一点轻微的洁癖和对某些事物的强迫症,不过,在别人眼里也并不明显,只是他自己觉得很在意而已。
“算了,我们来谈案子。”莫海右的这句话出口,恽夜遥立刻高兴地咧开了嘴,笑得像个少年一样,那张精致的脸上一脸得意。
莫海右重新坐定,手放在茶杯表面,将杯口遮住二楼一部分,然后说:“我们来谈谈你最感兴趣的安谷夫人吧。”
“我就知道,小左你一定了解这个安谷夫人。”恽夜遥把上半身趴在桌面上,凑近莫海右说。
莫海右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问他:“你真的要听?”
“是啊,我想听,小左你快说!”
接收到同伴的回答,莫海右开始了回忆:“那是认识你五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到报纸上所说的城市离去出差,目的是为了一具无名女尸,女尸是在一间废弃仓库里发现的,面目已经被烧毁,身上大部分也成为了焦炭。但第一案发现场不是那间仓库,当时还没有确定案发现场在哪里,只是先要求验尸。”
“我从尸体身上提取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钻石,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钻石嵌在尸体烧焦的皮肉里面,肉眼几乎看不到,我也是在给尸体做全身检验的时候发现的。还有神秘人的一小片指甲,不是尸体本人的,指甲很奇怪,重叠在尸体的脚趾甲里面,因为尸体脚部灼烧痕迹相对轻一些,再加上假指甲没有被烧掉,所以才提取了出来。”
“我当时怀疑,会不会是杀人者故意保留了尸体的脚,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这枚脚趾甲,说不定脚趾甲是凶手故意藏在尸体身上的。所以我第一判断,并没有把脚趾甲的主人列为凶杀嫌疑者,而是更倾向于是一个知情者或者被利用者。”
“经过走访调查,我们很快找到了脚趾甲的主人,就是安谷夫人,她刚刚搬到仓库附近的街区居住,看到警察去找她,显得非常惊愕,我们将事件简单告诉她之后,她居然很快承认了脚趾甲确实是她的,而且说,死者有可能是她前几天还见过面的好友,就是在他的新家里见面的。”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查出凶手是谁了吗?”恽夜遥用双手托住下巴问道,他的小脸红红的,兴致非常高。
莫海右看到他对这桩案子这么有兴趣,也不忍心再拒绝,只能继续往下说:“后来就比较奇怪了,离我们家访安谷夫人仅仅过去了24个小时,就发生了投毒案,安谷夫人接连对她的丈夫和两个侄女投毒,投毒之后她就留在家里等待警察,也没有报警,直到邻居发现门口的尸体,才报了警。”
“当时是什么时间?小左你知道吗?”恽夜遥问。
“当时应该是接近下班的时候,安谷夫人先跑到丈夫的证券所里面去,将砒霜抹在正在办公的丈夫茶杯边缘,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回到家之后,又把剩余的砒霜装在果汁里递给两个侄女,他的两个侄女,一个19岁,另一个25岁。警方是在午夜12点多钟的时候将她逮捕的,逮捕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安谷夫人就像丢了魂一样,任由警方摆布。”
“她很快就认罪了,但是认罪的原因一直都不肯说出来,她的侄女也是,不管警方怎样询问,她们都缄口不语。我对这件事很伤心,但因为当时凶杀案不是我主管的,也不在我们警局,所以我没有办法参与更多。”
莫海右说完,端起茶杯来,想要润一润嗓子,同时也想找一个台阶,把话题终结掉,因为之后的事情,他是暂时不想告诉恽夜遥。
就在茶杯边缘,还没有碰到嘴唇之前,他的手腕突然被恽夜遥抓住了,演员先生神秘兮兮的说:“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小左。”
这句话一出口,恽夜遥明显看到莫海右脸上微微红了一下,随即就被他掩盖了过去。这让恽夜遥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莫海右从不吞吞吐吐,他要这个样子,就证明他一定做了违背自己信念的事情,或者稍微触及法律边缘的事情。
对于恽夜遥的‘咄咄逼人’,莫海右也是很无奈,他说:“有时候我真讨厌,你那个不该聪明的时候很聪明,应该聪明的时候,却不聪明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