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福伯把了脉,起身净了手:“她失血过多,引起气血虚弱。好在她的身子骨从小调养得好,尽量多卧床休息。额头上的伤仔细养着,只要三天内没有异常,就无大碍了。只是…”
福伯的脸色有些迟疑。
“福伯,您老是从小看着三伢子长大的,三伢子也是您的晚辈,有事您尽管直说。”覃宝山赶忙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福伯忍了又忍,又看了眼外面黑寂的夜,压低了嗓音:“她身体虚,应该是饥荒闹得。要想她的伤口好得快,这药钱怕是便宜不了。你看,要不要捡些便宜点的药材?”
老覃家是个情况,都一个村住着,他自然心知肚明。
覃宝山却拒绝了他的好意。
“无妨,福伯,您尽管开方子就是了。”
他说得轻松,可等他去抓药时,看着那早已空了的褡裢,心都颤了几颤。一筹莫展时,他想到了自己那件棉袄…
等好容易抓回了药,偷偷摸摸摸进厨房熬好,却怎么也没办法让昏睡的她张嘴喝药。无奈之下,他只得采取最笨的办法,嘴对嘴慢慢把药哺喂进去。
不想,喂药的中途她却突然醒了。
覃宝山既尴尬又羞赧,心中百感交集,硬着头皮吱唔着。
她接过碗,汤药特有的苦涩气息弥漫。
嗅了嗅,熟悉的气息让她明白,这是一幅专治内伤的汤药,倒是正合她用。当下也不客气,一仰头,闷声不吭一口把汤药喝干,这才把碗递还给了他。
“谢谢。”
她轻声道谢,喉咙的涩疼让她止不住咳嗽。
这一声谢,是她谢他研医赠药之恩,还是谢他全力维护之谊,抑或是谢他当日救了原主的善意之举,夏梓晴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