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堂上,政见不同的大臣和将领吵成了一锅粥。
赵恒痛苦地揉着眉头。
他看向始终没有说话的窦唯,道:“宰相以为如何?”
“宁锦都司之战,我大颂至今尚未恢复元气,臣以为不可轻启战端。”
“臣附议。”一个紫袍官员出列,他是兵部尚书,韩铮。
又一个紫袍官员这时也站了出来,”臣附议。”
他是户部尚书,谢端,当朝国舅。
“末将附议。”一个将领出列,乃是镇国将军萧成。
“下官附议。”礼部尚书范行伦高声道。
“下官附议。”兵部尚书王子安站了出来。
“……”
赵恒见状,心中已有了计较。
八大势族一大半都不赞成用兵。
梁家,马家没赞成,但也没反对。
而那些激烈主战的则是经历过那场战事的将领和官员。
“既然如此,即刻押付库图三人前往燕关。”赵恒朗声道。
内心里,他和势族们一样不想打仗。
他没有足够的信心击败北狄人。
与其如此,不如交出库图,继续大颂的国泰民安。
……
天牢。
当狱卒打开监狱的牢门时,库图紧张了一下。
但当他看见一个官员带着笑容而来,身后的狱卒还捧着崭新的衣服时,他忽的吐出一口气。
“你们想干什么?”查尔哈瞪着眼睛问道。
官员没有生气,反而神态恭敬,“库图大王,你们可以回草原了。”
库图心中一震,他激动道:“你们说什么?”
“你们可以返回草原了,禁军将护送你们前往燕关。”官员重复了一句。
确认了这个消息,库图看向查尔哈和塔姆,三人脸上露出笑容。
“为什么?”库图脸上长时间的颓然一扫而光。
官员没有直接说北狄大军兵临城下,而是道:“这是你们可汗的请求,皇上仁慈,不忍破坏大颂和北狄间的情谊,所以放你们回去。”
“可汗……”库图念了一句,脸色满是羞愧。
接着他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对查尔哈和塔姆说错:“换上衣服,我们要回草原向可汗请罪。”
查尔哈和塔姆点头。
穿上衣服,三人撞开士兵走出大牢。
只见在大牢外已经备好了三匹马。
数百名大颂禁军等候在旁边。
三人上了马,随禁军转入金陵城的大街。
“大王,你看。”查尔哈指着路边买胭脂的美丽女子,眼中露出原始的野望。
库图十年前来过金陵,所以对这里并不陌生。
不过比起十年前,这里似乎更繁华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谏言可汗南下的原因,夺了大颂的江山,每个北狄人都能睡在银子铺阵的床上。”库图说道。
“到时候我要一百个大颂女子给我生孩子,哈哈哈。”查尔哈大笑。
塔姆道:“你就这点出息,若是我,定让可汗将人分出四等人,北狄人为一等人,草原上其他部族的人为二等人,高丽这样的仆从国为三等人,大颂人是最低的四等人,生生世世给我们为奴为婢。”
“哈哈哈……”库图大笑起来。
他们就这些肆无忌惮地说着,浑然不顾身边的禁军。
一些禁军士兵攥紧了拳头,感到深深的耻辱。
但这是皇命,他们不能违抗。
“那个就是库图?”临街的一座酒楼三楼。
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九个华服公子。
此时,他们望着走过去的队伍,一个人白袍青年问道。
“嗯,就是他,他回去了,一场战事就避免了。”蓝袍青年说道。
“你们袁家估计吓的都尿了吧。”蓝衣青年对面的黑袍青年出言讥讽。
官员们散了朝,放回库图的事便风一样吹遍了金陵。
皇城内的人对政治天生的敏感。
更何况这九人的身份极为尊崇。
按民间的讥讽话说,不是皇子,胜似皇子。
“胡说,我袁家在燕州怕过谁,朝堂上,你们谁家又主战了?”
被黑袍青年讥讽的不是别人,却是袁立的长子袁策。
他一直在国子监读书,说是读书,其实不过是混日子而已。
呆满三年,经过殿试,他便能够入朝为官了。
他的话落下,原本热闹的楼里顿时安静了。
只听一个女子清婉的声音幽幽响起,“燕王领兵浴血死战,终擒库图,扬大颂之威,若知库图归于草原,不知如何痛心疾首,相比之下,这金陵城中竟无一人是男儿。”
九人闻言,俱都脸色尴尬。
只是,他们却出奇的不敢言语一声。
这位可是名满金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