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京大的老院长、校长,当初在租房的问题是,不去招惹泼皮徐先进,可一旦事发变故,反手就把温朔给捧起来,然后京大校方各自得利。
老丈人黄申,黄家那位老太太,当初布局盗走尸煞栽赃到温朔和杨景斌身上的秦落凤!
看似愚钝实则有大悟天赋的洪裳,偏居一隅躲江湖的巩一卦,从香江港千里杀至中海铺家镇,差点儿把布下风水大阵以逸待劳的荆白给干掉的慕容秋江,大草原上的娜仁托娅,未曾谋面却着实有着非凡玄法的汤泉宝……
再有最近刚刚熟悉了栗天峰,不得已以阳寿易阳寿的那位显贵!
他妈的!
胖子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盘,这世道……
胖爷我这么老实巴交,憨厚实诚,又没啥本事没啥见识的小地方人,以后在这世上还怎么混啊?
也难怪入京以来,胖爷我就一直吃亏!
胖子欲哭无泪地叹了口气,眼瞅着栗洋在对面的大门口招手,便按了按喇叭,然后启动车转弯开了过去。
这年,还是要拜的。
不拜的话,怎么往回捞本儿啊?
虽说吃亏是福,但能少吃点儿,就少吃点儿不是?
一进家门,胖子就满脸堆笑地拱手向栗天峰和章茜华拜年,祝福的话却不说太多,点到即止。
而栗天峰和章茜华,再次见到温朔,于上次的态度截然不同,明显热情了许多——自从上次温朔给把脉和叮嘱了注意事项之后,章茜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精神状况明显好转,而栗天峰,更是深知其中之密,有温朔出手相助,使得他在“单位”,来了一出令人瞠目结舌的绝地反击,大胜侯君齐。
所以,老两口岂能不对温朔热情有加?
坐在沙发上稍稍客套闲聊一番后,温朔注意到栗天峰抬腕看表,便明白自己该走了。
大年初一,来给栗天峰和章茜华拜年的人少不了。
所以温朔才会赶早过来。
他微笑着,腆着脸说道:“栗伯伯,上次来您这儿,有幸欣赏到了您那一方端砚,着实令人惊叹,所以回去后我就琢磨着,想以此为代表性的工艺品,写一篇关于唐代工艺品的论文,您看……我能不能再仔细观赏一次?”
栗洋神情有些错愕,以他对温朔的了解,这小子不该如此没眼力介啊。
令栗洋更为惊讶的是,父亲竟然微笑着点头答应,起身示意温朔随同他去书房,而且当栗洋起身准备跟着一起去世,父亲竟然皱眉说道:“你进来做什么?”
“呃……”栗洋一脸尴尬和困惑。
“这都几点了?”栗天峰斥道:“去,该打电话的打电话,该登门的登门,你准备几点拜年?”
“哦。”栗洋应声一脸困惑地坐回到沙发上。
温朔讪笑着点头哈腰满脸感激地跟随着栗天峰,走进了书房。
书房门关上了。
栗天峰走到书桌前坐下,神情淡然地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大年初一,本不该和您老谈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可晚辈也知道,您平时日理万机,时间宝贵,也不好叨扰您,而且……有件事情也是腊月二十八发生的。”温朔恭恭敬敬地站在书桌前,轻声把那位显贵,给自己打电话,发短信,然后找到公司对谈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只是没有讲以阳寿易阳寿的诡异非凡。
至于如何与那位显贵达成了妥协,则是温朔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在那位显贵的面前痛哭流涕就差跪地求饶了。好在,那位显贵大度,最终让温朔赔偿了一趣÷阁不菲的资金,才原谅了他。
这是诉苦。
听完温朔的讲述,栗天峰微微皱眉,淡淡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提我?”
“那位叫什么名字,都没告诉我,我怎么能提您?”温朔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再说了,这种事儿本来就是大忌,对方知道这事儿,也清楚您和我认识,我如果再提及您,想以您的身份来唬住对方,那岂不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吗?所以我只能实话实说,就是巧合……您和我根本谈不上有任何情分。”
栗天峰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再看温朔无奈苦涩、悲愤又卑微的神情,栗天峰向来沉稳如水的心,都不禁乱了。
有些心疼,有些歉疚。
这便是残酷的现实。
纵然身负神秘玄法绝学,但草莽中人,又是出身卑微……又怎能抗得过煌煌天威、国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