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以田木胜的手段,真下死手的话,早就把温朔和刘茂和全都放倒了。
可是……
这死手能随便下吗?
终于,三人打架的动静再加上刘茂和不停地喝骂惨叫,引来了众多小区的居民。看到是温朔与人打架,这还了得?大家虽然不便上前助拳,可拉偏架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老头老太太上前劝阻拉扯住了田木胜。
田木胜立刻停手,暗暗松了口气,可算是能停下了,再打下去……万一自己忍不住失手了,可如何是好?
而且,他也有些害怕,温朔这胖子失手把他给废了。
可是田木胜万万没想到,这帮老头老太太竟然拉偏架——他停手之后,被几个老头老太太给团团围住,抓住衣服、扯住胳膊几乎动弹不得……而那几个劝阻温朔的人,却只是口头上劝,没一个拉扯伸手阻拦的,于是温朔趁机冲上前,挥着王八拳对田木胜连抓带挠,又加上了几拳几脚。
可怜的田木胜连闪避格挡都不能,生怕不小心伤到了拉架的老人。
只能活活挨了几下重的。
直到温朔认为自己没吃亏,起码打了个平手,所以才很明显象征性地被人劝住了。
田木胜气得浑身哆嗦,转身快步离去——他愤怒,憋屈,又担心一会儿再吃什么闷亏——就连温朔和刘茂和不依不饶地喝骂挑衅,也无心,更不敢理会了。
……
客厅里。
鼻青脸肿的温朔坐在沙发上,神情颇为不耐烦地看着同样鼻青脸肿,外加两个熊猫眼的刘茂和。
狗日的现在没有一点儿刘家营大村长、村霸的形象,站在镜子前呲牙咧嘴时而发出痛哼呻吟声,脱去了上衣,露出膀子和后背、腰部到处都是的淤青、红肿擦伤,一边抹着碘酒和消炎药粉,一边时不时朝温朔露出讨好的笑脸。
“你大爷的!”温朔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口。
若非之前刘茂和帮着打架而且还挨了一身的伤,温朔早就把他给赶出去了——谁他妈能想到,刘扒皮快五十的人了,还会刻意做出这般显功的恶心行为。
刘茂和怔了下,旋即嘿嘿讪笑着走过来,拖了把椅子坐到温朔对面,咧着嘴忍着痛说道:“朔,你和你师父的事情,我是真的一个字儿都没对人说起过,就连这段时间和别人喝酒,我每次都多加一份小心不敢喝醉,生怕酒后失言说漏嘴!”
“那田木胜是怎么知道的?”温朔气呼呼地说道,不过,他心里面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
“我看,肯定是村民们乱嚼舌根子,被田木胜给听到了,唉。”刘茂和叹了口气。
这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即便是在时下通讯还不发达,思想相对落后的农村,流言这种东西的传播扩散速度,也相当之快——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老韩头死后,刘茂和的一些行为,完全不符合他以往的行事为人风格,再者那两天他和温朔的接触,又无法完全避开村民的视线,所以,本就恨刘茂和却不敢明着惹他的村民们,自然乐得私下嚼舌根子乱猜,竟是造谣造出了某些真相。
想明白这一点,温朔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又皱眉斜眼看着刘茂和,道:“这事儿,打死都不能承认。”
“不用你叮嘱。”刘茂和没好气地说道。
因为他回过味儿来,想到刚才温朔竟然没头没脑地骂了他一句。
简直岂有此理!
不说他在刘家营称王称霸这么多年无人敢惹,就凭着他比温朔年长这么多岁,而且自从老韩头的事情之后,老宅翻盖院墙他忙前忙后张罗,温朔打架他也两次出头,这次更是受了伤,还帮着他在采访中圆谎,又给他送了钱……
人情也该还完了吧?
况且,当初温朔起坛作法请走死鬼老韩头,他刘茂和也是出了钱的,现在温朔竟然在他面前摆谱,张口就骂……
这个例子可不能留!
否则将来温朔还不得骑到刘大村长脖子上拉屎?!
温朔自然察觉到了刘茂和态度上的变化,他眼珠子一转,呸地一声啐了口唾沫,瞪着眼怒道:“你要是早点儿上心,能让这种谣言在村里传开吗?说到底,还是你他娘的这个村长,在刘家营村的威望开始减弱了,是你没把老子的事放在心上!”
“哎我说温朔!”刘茂和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梗着脖子瞪着眼喝骂道:“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行不行?我刘茂和哪儿对不住你啦,自从老韩头的事情之后,我事事都帮衬着你家,又出钱又出力,还他妈豁出去脸都不要了,也维护着你的脸面,可你倒好,还被惯出毛病来了,我告诉你温朔……”
“放你娘的屁!”温朔也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却是往窗外看了一眼,似乎生怕被人听到他和刘茂和吵了起来,然后压低声音瞪着眼喝道:“你还他妈别不识数,也就是老韩头心眼好,人老实,生前不跟你一般见识,死了化成鬼,才变得小鸡肚肠!换做老子的脾气,你早他妈被老韩头给干掉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