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云裳的小院儿,走出好远一阵距离,蓝雀稍微慢下脚步,犹豫一阵还是忍不住问莺儿道:“老祖刚才咳的可凶呢,我看她绢帕似有血痕,会不会是被殷主任给气坏了?”
莺儿也吃了一惊,稍微愣一下,旋即摇头道:“我看老祖心情挺好的,殷主任那话虽然气人,仔细想想其实挺有道理的。”
“这话也得两说着。”蓝雀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在家的时候老祖就是咱们的天,来了临渊城才知道天外有天。”
莺儿瞪她一眼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做弟子的只有一个天,那就是老祖。”
蓝雀也是犯了言多语失的毛病,有些慌乱地连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唉,反正,我就是觉得老祖修为之路本就艰难无比,又要带着咱们一干弟子去寻那一线长生的机缘,咱们又都是女修,想想都觉得,真的、真的好难啊。”
“你呀,比我还爱瞎想。”莺儿悄声叹息,旋即笑道,“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成天介担心这事那事的,最近倒真有点儿开窍儿了呢。咱们修长生大道的,本就是逆天而行的凶险事,我以前总担心,说不准哪天机缘不对就被老天爷斩了。可又一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苦畏首畏尾的?不如放开了心胸,就像殷师兄说的那样,任运随缘呢。”
“这道理,其实谁都明白,可是做起来却难。”蓝雀点点头道,“我开脉的头一天,家中的祖爷爷就对我说过,既然踏上了这条求长生的路,就是悬崖撒手,自肯承担,将来是福是祸都是自己寻的。不过,殷勤刚说的是任运随心,可不是随缘。”
“随心就是随缘......”
两女一边说着悄悄话,渐行渐远,丹室之中云裳老祖缓缓收回神识,脸上浮起一丝惭愧之色。
“任运随心。”云裳喃喃念着殷勤走时留下的这四个字,好半晌方才轻轻吁了口气,压在她胸口多日那团堵塞的感觉已随着刚才那阵咳嗽散开来去,云裳心中暗道一声:好险!都说金丹境界,最险的便是心魔之扰,稍不注意就有走火入魔的可能。她也是得了殷勤血脉上的好处修为进境极快,以至于心性上的打磨还差了许多火候。
自从来到临渊,云裳无论身份地位,亦或是修为道法,在一众金丹老祖中都排在末尾,加之又是女修,更是处处感受到一股压抑之感。经过王府夜宴,以及益成号私卖会诸多事情,云裳见识了那些豪门大族一掷千金的气魄和底蕴,便有些许的自惭形秽。又被尹玉然三番两次骚扰,她所依仗的铁翎真人在这些豪强势力面前也是忍让居多,云裳在心性修为上本就不够,以至于心神纷乱而不自知,若非殷勤撂下那句狠话,云裳不知不觉间就有道心失守,走火入魔的凶险。
如今心魔已除,云裳貌似吐血实则心头无比轻松,腰间那裂云绦竟自有灵性一般,缓缓吐出一丝祖气,片刻间云裳便体会到了一种醉醺醺酣然甜畅的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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