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智远被殷勤点将,心里头便打起鼓来,他原本不想上台,此刻就更是后悔,刚才真应该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下台去。他磨磨蹭蹭地走到距离殷勤五六尺远的地方,站定道:“在下侯智远,不知主任唤我有何吩咐?”
殷勤呵呵笑道:“没事就不能与你聊一聊天么?”他也不管侯智远情不情愿,宛若领导视察一般,先是问了问他所主修的道法,见侯智远面色不耐十分不愿谈及这些,殷勤就又转了话题,问他家住寒潭何处,家中人口情况,以及对于这次寒潭拆迁的看法意见。
侯智远开始时还颇多提防,被殷勤和颜悦色,东拉西扯地盘问一番,心中的提防也渐渐放松了一些,不过他还是谨慎为先,无论殷勤如何循循诱导,有关寒潭拆迁的意见看法,就是绝口不提。
殷勤实在问不出什么,无可奈何地对身旁的谢灵鹊道:“看到没有?我们想做些事情其实也难,哪怕发心是好的,人家还是提防着你。同门师兄弟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就更难说了。”
“主任不是常说,不求旁人理解,只求无愧我心么?”谢灵鹊一边讪讪搭腔,一边在心里嘀咕:人家那么提防着你,还不是被你串通了那赖鹤琴将他们的地契全都诳走了?
侯智远听了殷勤的议论,也是脸颊发烫,正要解释几句,忽听下面的人群中一阵骚动吵嚷,却是殷公寅三人,与人推搡拉扯着往这边挤。侯智远定睛看去,那三个被殷公寅他们拉扯着的,竟然都是非常熟络的修士。
侯智远刚才听殷勤说过要处理老鼠屎云云,又见被殷公寅他们扯拽到近前的都是熟人,心里的一根弦便立马绷紧了,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满院子的人,除了殷勤哥俩,就连谢灵鹊几人都不知道殷勤此举何意。
殷勤饶有兴趣地看着三名被拉扯过来的修士,此刻正站在台阶下面,怒声质问,不明白所为何事被老祖办的人强行拉扯过来?
按说老祖办这边派下去的三人,只有殷公寅一人筑基,剩下两个都是从峰管队里抽调过来的赵五哥与赵小六,他们二人虽说身材高壮,修为却是炼气期。这二位也是够胆,以炼气期的修为就敢去拉扯两位筑基修士的衣衫,被他们拉住的二位,若非慑于老祖办的”淫威“,一巴掌就能将这二人扇到寒潭里去。
殷勤与殷公寅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展开手中的纸条,高声对那三人道:“三位师弟,请少安毋躁。你们之中可有唤作丁秀峰的?”
“我是。”其中一名身着儒衫的中年书生面色微寒上前一步,朗声道,“请主任指教。”
殷勤上下打量他,点点头道了声好,按照纸条又念了两个名字,剩下两人全都怒气冲冲地应了。殷勤又朝那侯智远笑道:“你叫侯智远?”
殷勤脸上笑意仍然,眼中却是寒光迫人,侯智远与他目光一对,心中狂跳警兆骤起!他的手掌马上一翻,一柄小剑便立于掌心,只是还没来得及祭出飞剑,眼前便是一花,再看掌中的飞剑,竟然到了殷勤的手上。
侯智远脸色大变,伸手指着殷勤刚喝了声“你”字,便猛地愣住了,他的眼睛盯着伸出去的手臂,脸上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站在侯智远身旁的楚观澜以及高大修士,也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下一刻他们二人的神色也都变得惊恐诧异,只因侯智远伸出的手臂上,竟然生出了许多荆棘般的尖刺,而这些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