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大笑,果然好剑。
没有丝毫犹豫,三指连弹:三指弹天。
李汝鱼只是抬起右手,随意弹出一指,便见一道青气小剑化虹而出,瞬间破开白愁飞的指意,青气小剑落在洱海里。
消失无踪,洱海水平静如昔。
剑意最深处,不是惊天动地,而是润物无声。
李汝鱼跨清风而去。
白愁飞落寞的叹气,“走了一趟东土归来,真打不赢他了。”
要不我也去一趟东土?
……
……
汴河还是当年的汴河。
草冢还是当年的草冢。
只是河畔的鸡鸭早没了,那座精舍也化成了废墟——岳单离开开封后,徐骁和君子旗根本不知道草冢的事情,便没让人去维护那座精舍。
李汝鱼从清风中走出来,大袖一挥,草冢之前尘埃尽去。
对着草冢弯腰行礼,然后盘膝坐下。
草冢依然无声。
但李汝鱼知道,那位直钩垂钓人就算没有睁开眼,此刻应该也已经知道自己来了,毕竟是一位圣人——兵家圣人也是圣人。
不比剑道圣人差多少。
像百里春香,作为兵圣,在东土便留下过百万阴兵过境的传说。
来此之前,李汝鱼已想好了措辞,本想说一番家国大义,可坐在草冢面前,忽然觉得说家国大义毫无意义。
圣人岂能不懂家国大义?
沉吟半晌,于是轻声说道:“太公自异人世界而来,已坐而观天下多年,昔年我见太公,仅是一浮躁小子而已,亦在此处,太公垂钓,直钩钓无鱼,今日见太公,昔日浮躁小子,已是这片天下共主,看的,想的,说的,都不再似当年。”
草冢寂然无声。
李汝鱼继续说道:“既为天下之共主,当担天下之责,登基之日,有道家圣人骑青牛而来,紫气三千里,对我李汝鱼说可担天下。”
“我应了。”
“其实那位圣人根本无需说此事,我李汝鱼从走出扇面村,便秉承一心:天下为先。”
“圣人入临安,登基承圣意,人间已无不服我者。所以,我其实也要感谢那位圣人,紫气三千里的圣人之迹,看似只是随心随意,实际上是给这片天下的万民,一个最强有力的理由来支持我。”
草冢依然既然无声。
李汝鱼也没奢望这几句话就能说服这位兵家之祖,“我不想辜负那位道家圣人,不想辜负女帝,不想辜负沈炼和柳向阳,更不想辜负我家夫子,亦不愿辜负天下万民,所以,为了这片天下未来的自由,也为了我的一点私念,大凉这片被东土称为遗弃之地的天下,将在我的带领,倾尽所有,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个男丁,也在所不惜!”
异人浮生说过……这是为了摆脱被殖民。
殖民一词,李汝鱼觉得很贴切。
话锋一转,“如今大凉天下,带甲者数十万,加上大理和北蛮残卒,依然不过百万之数,不过将会倾国而战,北蛮、大理、大凉,可战之男丁,皆会应征入伍,此是兵力。”
“将帅之才,北蛮和大理已黯无娇子,大凉军中,有千军万马避白袍的君子旗,又名陈庆之,有坑杀四十万降卒的杀神白起,有三箭定天山的赵飒,又名薛仁贵,有楚汉兵仙韩信,有大汉封狼居胥的霍去病,一人灭国的大唐高仙之,抬棺而战的卓宗棠……”
“看似将才璀璨,然与东土大徵之战,依然希望不大。”
李汝鱼沉默了一阵,看着草冢,缓缓的道:“太公,请出山。”
天下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