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的贱?
陈厚看着屏幕,好像里面的人是有点不对劲。
“你看她的手……”
心理医生指着江凌的手,一个细微的动作和眼神就能看出来现在坐着的这人的真实心理。
“别说了,趣÷阁录我交上去……”
外面的两个人停止了闲说话,现在外面安安静静的,可里面人的内心却是极其不安静的。
江北想着门口的那双鞋,那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她介意,她非常的介意。
江太太过来保释女儿,交了钱就将江凌带了出来,江凌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出门的时候她想看看江凌手上的伤,女孩子嘛,真的有伤影响还蛮大的,结果江凌就是突然将手抽走了。
江太太微微的有些出神,这孩子最近真是太不对劲了。
上了车江凌也是一个字都不说,回了家就躲回房间里。
江太太敲门。
“江凌,出来吃饭。”
已经做了她喜欢吃的,她在里面恐怕也没吃好。
江凌捂着自己的耳朵,她觉得自己的妈妈特别的虚伪,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亲眼看见的,所有的人都说她妈才是幕后的人,爸爸认的那些事情她能理解,如果自己是个男人她也会选择这样做,可母亲未免有些太狠心了。
江太太见女儿不开门就拿着钥匙自己径直进来开了门。
“吃饭了。”
“出去。”江凌吼了一声。
“饭已经好了,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江太太脸上的笑容没了,江凌是她女儿,但不代表她可以这样对自己讲话,她要搞清楚,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她的母亲而不是她的佣人。
江凌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突然就忍不住了,她在憋下去一定就会憋死。
“你都干了什么?你满嘴都是谎言,你到底是怎么骗的爸爸?他死了你知道吗?你竟然就连滴眼泪都没有,你的心是黑色的吗?他是为了你而死的,他是替你顶罪死的,他死了全部的东西就变成了你的……”家里的钱都去哪里了?
说送她出国,用的是谁的钱?是拿着父亲的钱然后做她的人情吗?
江太太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孩子这样的顶撞,江北小时候也是不服管教,可她有办法叫江北一个字对说不出来,高兴不高兴江北都得自己忍,哪怕忍得发疯,江凌现在突然这个样子,江太太的眼睛跳跳着。
就算是子女,她也不允许这样子和她讲话。
“谁告诉你这样和妈妈讲话的?你在里面听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只是知道我爸死了,死之前你还在拼命的给他戴绿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回来过,撞到过,听见你们的声音,我觉得恶心,我的母亲你让我觉得恶心,你就是这种下贱的人。”
江凌试图用各种肮脏的字眼去骂自己的母亲,她憋了太久,憋的身体和心理都出现了问题,她现在就是要母亲觉得痛,看着她痛自己就会觉得过瘾,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加倍还给你,我要你痛不欲生,被自己的孩子伤害,一定会更痛吧?
江凌有生之年,活到现在这么大,听啊挨过打,她爸也打过她,不过那种就是很轻飘飘的打,打完她还闹了一场,霍一路也打过她,不过那种打就是双方起了争执的正常出手,可江太太打她,那就是玩了命的打,往死了里打,江凌一开始想的是,我绝对不会求饶,有本事你打死我,算你厉害,可最后当江太太用花瓶砸她的时候,江凌彻底怕了。
她的心灵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强大,她还是会怕疼痛,捂着自己的胳膊抱着头,她现在又感觉到了母亲发疯的景象,或许这不是装的,而是她妈本身就是疯的。
江太太打失手了,从来没有人敢说这些,就算是背后议论,也没人敢抬到面前来说,她就是靠着睡上来的,怎么样?
揪着江凌的领子,拖到自己的眼前。
“我问你,你在警局都听见什么了?”
江凌浑身发抖,这不是母亲这就是恶魔。
她缩着肩膀,努力说着,她不想讲真话,其实也不觉得当时那人就是故意讲的,“……我听见爸自杀了……”
“你在警局什么话都没听见?”江太太觉得不对劲,江凌这个爆的过程太奇怪了,没有人在耳边讲了什么怎么可能就突然变成这样呢,没可能的,那就是江凌撒谎,你还在替谁隐瞒?
江凌觉得她妈的眼神好像要杀了她一样,她特别的怕。
“妈,我错了,我错了……”抱着头开始喊开始叫,她认错还不行吗?
江太太撒开手,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她整理整理头发,对着江凌笑:“我准备了你喜欢吃的,去吃饭吧。”
江凌哪里有心情吃饭,可不敢不吃,她眼泪都不敢掉,流着鼻涕硬塞着食物,努力往下吞,浑身发抖,她过去从来不知道江北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体会到了。
江太太越是想越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江凌这必须去看医生。
拿着包,江凌现在被她吓的一惊一乍的,她想母亲随时都能放弃掉父亲能放弃掉江北,那自己被放弃也不是不可能,现在江太太在她的心里就不是母亲,而是鬼!
“妈,我错了……”
江凌抱着椅子不肯出门,她不知道她妈要做什么。
江太太扯着女儿,直接给送到了医院,有什么毛病检查检查就知道了,而且……
警察是想利用江凌来对付她?
报纸上简直就是炸了锅,江凌进了警局是真,出来神经失常是不是真不重要,重要的是新闻噱头,现在江太太带着女儿去看了心理医生,故意卖惨,陈厚也是倒霉,没料到这个女人反击的这样的快,就通过报纸狠狠给了他一击,焦头烂额。
霍一路放下报纸,她看了看江北,摇摇头,倒是能想象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竟然就连江凌的照片都放上来了,完全的没有节操,如果是自己,自己的孩子她一定会保护住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母亲?
“看我做什么?”江北见她一会瞧自己一眼,有什么话想说?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看。”霍一路打马虎眼。
陈厚那边手底下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受了处罚,真的追究起来,这主意是霍一路想出来的,利用江凌去击垮江太太的防线,谁知道没把人家怎么样,他们自己的防线垮的这样的迅速。
“媒体那边要不要我帮你使使劲、”霍一路所说的使劲自然就是花钱摆平,钱是个好东西,虽然不见得能解决全部的问题,但多多少少之说,还是能缓解一点的,她也没料到,自己会把陈厚拖到这种地步。
“你不要管。”
头上虱子多了不痒,他也豁出去了,反正现在就是这样,这位江太太很擅长打心理战,也知道警察怕的是什么,你现在拿她就是没办法,明知道她是在闹,故意闹,可还是要站出来解释。
警局的脸简直就是被抹成了黑色的,花色的,先是心理失常紧跟着就是江凌受到了人身的侮辱,报纸一浪跟着一浪,她有心闹,有些报纸就是配合的态度,社会上的影响不好,声浪越来越高,压到警方现在就是不停的后退,什么都不说,就等着大众冷静下来,冷处理。
内部开会,处理的处理,矛头就摆在那里,动不得。
民众也开始有情绪,因为有人故意挑唆,警方现在干脆就就是回避的态度,他们要的是一种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保证,不然他们的人生安全谁来负责?他们都是纳税人。
江太太坐在家里欣赏着警方的狼狈,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也确实就达到了。
永和同一天晚上出了一批货,出的很古怪,因为永和这边已经该打掉的全部都打掉了,但是货确实就是从永和送出去的,上面的人一层一层压下来,这简直就是无能的一种表现,他们还在为打掉永和的这些窝点庆祝,现在被人活生生的打了脸面。
“霍一路彻底洗干净了?”
陈厚有点紧张,确实霍一路是他保下来的,他做了一些手脚,不过没清扫之前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因为线人也是拿命在给警察消息,他们必须要保证线人的安全,霍一路不同就不同在她突然就发了,搞的很大,搞的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出身又不好,不够低调。
“她确实现在生意都是转向干净的一面。”
出事之前他也查了霍一路,不会因为合作过就对她放心,永和这条线她是最清楚的,用起来也是最便利的,但确实生活很干净,查不出来什么,想必也没那种必要,她做这个生意就真的太冒险了,她现在那些正道的生意来钱也很快的。
“你最好不要替她做担保,出了事情你担不起我也担不起,谁能保证她不会动这个心思,现在江沛得死了,阿一进去了,永和散的散,她一路姐就是最大的。”
“这个人一开始就是要被清掉的,至于她为什么现在平安无事,你心里清楚,我劝你和她的距离拉来,真的有事会拖死你的。”
陈厚写了检查然后暂时让他在家里做检讨,他踹了一脚桌子,出来的时候遇上了雷耀明,雷耀明比他还要惨,因为他和江北是有金钱上的来往,江北的钱为什么给了他,最后去了哪里,不管是不是正路来的,上面不会管,你这样做就是犯规。
“我觉得这次是有人故意要弄点什么出来。”雷耀明和陈厚擦肩而过压低声音说着。
谁都知道永和里面一直有内鬼,但是这个内鬼是谁,他不清楚陈厚不清楚,江北霍一路都不清楚,现在曾经的线人和卧底同时被查,这就释放出来一种不太平静的信号,大鬼要慢慢浮出来了。
这个鬼恐怕比江太太要更大,又或许他会和江太太是绑在一条船上的。
陈厚低着头走过,他从警局离开,工作做了交接,暂时回家停职反省,他是呆在家里反省还是出去反省没人管得着,去了海边钓鱼,特意挑了一个比较远的海边,今天的天气不错,他戴着帽子,坐了大概有半个钟头。
“借个火。”
身边坐了一个人,同样戴着帽子和墨镜,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提醒江北一句,他自己要小心了。”
陈厚提起桶就离开了,他现在不方便和霍一路过多的有接触,话已经说的那样的明白,如果自己在和霍一路有联系,那说明自己也是不干净的,清扫的活动又开始了,但是现在活动却转了一个方向对着霍一路来了,永和出去的这批货真的很邪门。
雷耀明坐在海边,他已经感觉到了,他现在处处被排挤,其实不是为了当初所承诺的,他早就不做了,他的卧底出去一批又一批,最后活着回来的真的不多,他得对这些人负责,对以前死的那些人负责,上面说什么听听就好,人死了你就给我一个勋章,这起什么作用?
*
“她有什么问题?”
医生说着江凌就是心理上可能是受了一些刺激所导致的,人都是有所谓的叛逆期,这个时间段就很容易出一些问题,江凌的问题就是她过的太顺风顺水,现在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人有些承受不住,她对江太太的怨恨,医生没办法讲,她和江凌谈话,江凌反反复复提及的就是她曾经捉过j,虽然没有进去,但她亲眼看见了,亲耳听见了。
江太太的眼睛转转。
“我想见见她。”
医生带着江太太进门,江凌看见来人是母亲以后神情有些慌张,江太太放下自己的包,她从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见了害怕,为什么害怕?就因为自己打了她?
“我现在问你,你回到家看见那个人了吗?”
这个问题很严重。
江凌摇头,江太太笑了笑,突然靠近她,江凌的情绪彻底崩溃。
“我真的没看见,我就是看见了他的车,看见了他的鞋……”江凌喊着,失声的喊着,她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
江太太抬起来女儿的下巴,认真看了看,觉得应该说的不是假话,江凌现在也不敢。
“你现在生病了,妈妈送你来这里治疗,你好好的乖乖的听话,等你病好了,妈妈就接你回去。”
江凌胡乱的点头,她自己坐在屋子里,就抱着腿坐着,江太太隔着窗户观察了女儿一会才转身离开。
江凌等人确定离开了,她的眼珠子才正常,她想她知道母亲要问的是什么,害怕的是什么,她没有撒谎,想必医生也问不出来的,因为她确实由始至终都没看见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面相,她只记得车牌,记得那辆车,但是她还有一点没有对母亲讲。
那就是,她看见那个人的衣服了。
正常的衣服当然不会怎么样,可那件衣服不正常。
江凌现在就特别想见见江北,可惜她知道自己前脚出去,后脚她妈就会知道,江北也不会见她的,恨死她了吧?
她没人可依靠,外公根本不会信她说的话,马上就会转告母亲,她活不了的,说不定哪天她也许就是抑郁的跳楼了,她丝毫不怀疑,她的母亲好狠的心肠,能逼疯她哥,自然也能逼疯她。
医院里的每个人都不值得相信,不能信。
江凌哼着歌,她轻声哼着,她知道一定会有人在观察她。
江凌的感觉不是错的,江太太是从病房离开了,她现在坐在院长的办公室在看江凌房间里的摄像,她起身。
没什么不正常的。
江凌在努力康复当中,她努力吃努力运动,多听医生的建议,她现在烦躁的情绪已经越来越小,她觉得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应该没问题了,她提出来要出院。
医生给她的建议是,她还没完全的康复好,还需要住上一段时间。
“可是我已经感觉我好的差不多了,我有按时吃药……”
她最近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而且整夜难眠,那些药江凌就怀疑她妈下了毒,她非常怀疑,她必须离开这里才能安全,必须走。
医生叹口气,江凌现在非常的焦躁,她怀疑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她下毒。
还是不能出院,医生对着江太太说着:“她现在怀疑自己吃的药不太安全……”
江太太皱眉,是怀疑她会下毒吗?
这个孩子的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严重一些,自己生出来的孩子们,为什么都是这样的脆弱?没有一个像她,江太太觉得失望,无比的失望,江北也好,江凌也罢,他们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孩子,他们都是脆弱的一碰就碎。
*
“这是什么?”江北看着霍一路手里的病例,哪里搞出来的?
他现在对这样的心理医院很有抵触心。
一路摆摆手上的:“我搞来的。”
江北看清江凌两个字,下意识的就是一种嫌弃,他和江凌的感情实在是谈不上好,更加不要说什么亲情,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