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天空中那只苍老的乌鸦又飞了回来,留下一声尖锐嘶哑的鸟叫声,在空气中硬生生的划出一道口子。风几乎将天空中的云吹散了,只剩下变得暗淡的,昏黄色的夕阳。
屋子里所有人都静静的站着,谁都没有说话。
随着太阳的消失,像是被魔鬼瞬间偷走了所剩无几的温度,气氛冷冽起来,几乎滴水成冰。
阮清婉的心脏感觉如同被暴露在了风中,再淋上水,逐渐冰冷直至失去知觉。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
“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的。”
简单到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性的对话,也正是因为简单不会误解,不会出错,才在夏子轩的心脏上划出一道清晰的伤痕。像是用一根针管,迅速将心脏饱满的血液抽取干净,清晰而又空洞的痛着。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封严晏抬起头来,苍老浑浊的双眼怔肿的看着夏子轩,声音干裂而沙哑,“清婉这孩子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夏子轩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眉眼低垂的站在那里。任谁看来,他都已经对封严晏失望透顶,已经不准备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任何事。
你可以想象,自己全心全意的对待别人,到头来却发现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在欺骗自己时的那种感受吗?那种被全世界背叛的疏离感和陌生感,像一层透明的膜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压抑着,无法呼吸。
看到他这个样子,封严晏有些急了,自己死不死没关系,自己的外孙女可不能落到这群畜生的手中啊!
“子轩这几个月以来,你阮姐姐对你到底怎么样,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每天跟你一同去学院,晚上你回来晚了,她也一直等到你回来才会放心睡下她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真感人!”楚晟不合时宜的拍起手来,语气讽刺挖苦的说:“说的我都要被感动了,可是这又怎样?总不能因为你的一两句话,就让我们的保护神再为你们祖孙两个卖命吧?到最后,再被你们蒙在鼓里出卖一次?啧啧”
“楚晟!!”封严晏愤怒的看着他,睚眦欲裂,“有什么你冲我来!我一把老骨头我不在乎,你在这里满口胡言颠倒黑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楚晟嗤笑一声:“我有没有颠倒是非,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好了,该看的戏也看完了,阮大小姐你想好了吗?”楚晟好以整暇的看着她,成熟俊朗的脸上挂着浓郁的笑容,仰头喝掉最后一杯酒,看着阮清婉说:“把它给我。”
“我可以把它给你,但是你要保证我们安全离开!”阮清婉冷静的回答。
“你疯了?!你怎么”封严晏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把嘴给堵上了,然而他还不放弃一直“唔唔唔”的的叫着,被绑在椅子上的身体不断的挣扎,整张脸因为用力憋成了红色。
这个丫头,她怎么能妥协呢?这帮人是什么性格,一他们吃人不吐骨头的特性,怎么可能让你安全离开?
封严晏实在没有办法,甚至不停地对夏子轩使眼色,然而夏子轩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呆呆的站在原地毫无反应。
“好,只要你把它给我,我保证让你们安全离开。”楚晟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立誓!”阮清婉清冷而又坚决的说。
修炼者还是比较重视誓言的,虽不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但寻求天道追求长生的人始终相信,在冥冥天道中每个人都被一根看不到线与天道牵扯着。
大道不可测,大道不可悦,大道不可言。难以捉摸,又无处不在,像一张密实的网包裹着整个世界,和其中挣扎求存的亿万生灵。
楚晟右手伸出三根手指举过头顶,郑重的说:“我以我自己的名义起誓,若你把它交给我之后,我没有让你们离开,愿受万雷嗜身的惩罚!”
一道隐晦莫名的波动从他眉心飞出,消失在天际。
“拿来吧。”誓言成立,楚晟看着她伸出手来。
“你让他们先把我外公放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发过誓了,你哪来的那么多要求?!”楚晟变得不耐烦起来,身体涌动起一股暗黄色的灵力波动,厚重而又沉闷,像一片将要翻动的山丘。
“我已经发过誓了,肯定会让你们安全离开。就算我现在把人给你放了,如果不想让你们离开,你觉得你们能走的出去吗?”
“那你把我外公身上的绳子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