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被卫士轰出来的九半站在大街上面对着那几个皇城守卫,整个人的内心基本是崩溃的。什么情况?难道霸下之国的皇城卫士向来就这么霸道?连一句话也都不让人说了么?
九半正想上前理论,只见那一群皇城卫士之中有一个小将模样的人排众而出,那人站在九半面前看着他说道:“哪里来的浪客,皇宫岂是你随意可以进出的地方?不要以为拿着一个伪造的信物就可以骗过我们。我们国君每日处理上千件事情,哪有功夫和你们这种浪人说话,拿着你的信物去客栈换酒喝吧。”说着那小将便直接将手里那玉璧信物直接扔给了九半,他的话在一众卫士之中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而后,守门的士兵齐齐亮出长枪,没等九半辩解就将他驱离出去百步之远,然后直接便转身回到宫门之处了。
被驱逐出去很远的九半一时间竟然是有些懵住了,九半一时间竟然是盯着那皇城的城门说不出话来。这一旁,鹿蜀嘴里叼着那个玉璧信物用脑袋拱了拱九半,将九半拱回了神来。回过神的九半看着那帮士兵蛮不讲理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将领一脸“小子去别处行骗去吧”的表情,心中便是一阵火气。他不禁朝着门口那些士兵大骂道:“不就是一群守门的嘛,我偏偏还就不进去了!总有一天是你们请老子进去,否则老子还真就不来了哼!我现在就去客栈喝酒,馋死你们这些看门的。”
说罢九半便带着鹿蜀直接离开,径直朝着来时看到的一家门面还算正常的客栈走了去,一路上嘴里骂骂咧咧,鹿蜀在一旁似是配合的哼着。但大家也听不懂这一人一鹿在骂着什么,当然也没有人回去思考。这个时候就算走在路上的九半骂的是天王老子他们也不会在意,因为此时这场奇怪的疫病才是他们应该注意的事情。那时不时沾染上的病与慢慢的被抹杀掉的人让所有人都恐慌异常。渐渐失去理智变成人形怪物,在大街上胡乱杀人的人,这才是他们应该时刻警惕并且随时提醒自己的。
一路无视周围人的奇怪目光,九半直接牵着自己的鹿蜀进了客栈。说来也怪,这家客栈本来根本不让无论是牲畜还是灵兽进入的,即使九半按照吴凉子教的方法给些便钱也不好使。但在鹿蜀表演了一番大体变小的绝活后,那客栈掌柜的便没有再言语了。
难道是因为客栈觉得,这种神奇的灵兽能让他们吸引来更多的客人么?九半心里想着。
而实际上,这等可以随意变换大小的灵兽岂是他们小小普通百姓可以接触到的,那旁边的那位带刀男子岂会是普通人?一想到刚刚那个男子居然还给了些自己便钱谋求通融,这掌柜的就手心里一阵冒汗,不知道该不该把这钱还回去。
然后九半照着店小二的招呼直接点了店里的几个招牌菜,要全部一次性端上来。那小二应了一声然后对着后厨喊了起来。听着那点菜的名字,掌柜的心下一动便直接去了后厨那里。九半和鹿蜀吃着小二送过来的开胃菜:一盘花生米,一盘清淡拌菜,还有一壶小酒。但是一人一鹿还没等到自己的饭菜上来的时候,却是等到了一位刚刚分开不久的朋友。
吴凉子直接将法杖放在桌子上,然后道一声“渴死了”便抓着桌边的茶壶一次性倒了三杯水。然后袖子一捋,三杯中的水液顺着手指的方向流动起来,然后直接消失在了吴凉子后仰张开的嘴中。
一个呼吸之后,那斗篷衣下便传出一声饱饮之后的满足伸吟声,然后吴凉子对着对面已经目瞪口呆的九半微微颔首表示打过招呼了。而此时店小二吆喝一声“菜来了”,便将三盘菜样,五份肉品放在桌上,然后空出最中间的位置放了一碗此地最为受欢迎的大鱼羹。小二告退一声:“二位慢慢享用。”便撤了下去。
还没等九半提筷,他就听到对面一声“咕嘟”唾沫吞咽的声音,而后斗篷衣一歪,那张露在外面的小嘴缓缓嘟起来,对着九半说道:“九公子,我......我可以吃这些饭菜嘛?”
“咕咕咕......”一阵奇怪的声音饭桌上弥漫开来,片刻后饭桌上二人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原理啊,二人的肚子实在都是饿得不行了,而且这个声音还是两人的肚子一同发出来的。“嗯...既然饿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吴姑娘若是不嫌弃,那便与在下一同食用好了。”九半微笑着对吴凉子说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吴凉子嘴角笑了起来。然后直接伸手将斗篷帽子掀向脑后,随即那好看的小脑袋上的一头短发就如如黑芝流散般折射着照耀过来的日光。除却那一头乌丝,一双柳眉下略带浅蓝色的大眼睛更是让九半无法自持,看着吴凉子那鼓鼓的腮帮,却丝毫不影响一个美好的女孩整个人坐在那里的和谐感,甚至隐隐还多了一些俏皮。而那如玉脂一般凝如雪脂的肌肤,更是让九半感觉到手中筷子夹着的卤水花生上的光泽是那般难看。一个女子的好看之处,便在于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一切都是刚刚好。
九半叹息一声,感受着腹中的饥饿,看着吴凉子和一旁变小的鹿蜀吃的是那般的香,他也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肉送进了嘴里。这一刻他甚至都忘了之前再三于内心提醒着自己在这疫病流行期间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的。
直到隔壁桌讨论起关于此次疫情的事情,九半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哪是专门来吃饭的?还得打听关于疫情的事情啊!
“哎,你听说了嘛。午时之前,坊街的梅老二染上那病了,还上街咬了人。但是听说被一位高强的浪客直接斩了脑袋。”九半隔壁一个看起来就四十多岁的男子说道,他一边喝着黄酒,一边操着老成持重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着,仿佛可信度很高的样子。“哎呦,真是越来越严重了,这闹得人真是没法安心生活了。”
“喂喂,这吃饭呢,你说这些怎么吃啊......哎不过啊那件事我也打听到了,那个人据说流着黄色涎水见人就咬。这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说了。”
这说话的明明是你自己好不好.......
“哎,从此往后这店里又失了一位常客啊。”然后邻桌那位潮红面色的人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半杯酒还没下肚就叹起气来。
吴凉子全程都在仔细听着,听到邻桌说那个人好像是这里的常客,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上的油渍,望向邻桌那位潮红面色的人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刚刚您说的可是有人得了疫病之后当街行凶?似乎公子还与那人相识?不知可否告知小女子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