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时空之中,幽暗的房间内瘫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忽然醒转过来,他的双眼之中闪过惊讶与一丝担忧。紧接着,他那仅剩着最后能用的几根手指便飞速地动了起来。
“到底还是......断了么......”
山脚,距离谭一壶居住之地不远处,九半牵着一头白首红尾虎斑身的灵兽上路了。灵兽是谭一壶赠予九半的,其名鹿蜀。鹿蜀其声悦耳,有神行之能,对于九半来讲不仅仅是个坐骑,更是个陪伴。
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方形罗盘,谭一壶的话语还萦绕在自己的耳旁:
“为你作法的时候,我顺手替你算了一下与你命格相似的八个人的方位。尽管不可能非常详尽,但方向应该是不会差的,我已经将信息封印在罗盘中了你自己感悟吧。九半,你要牢记的一点就是,尽管仪式已经结束,但你逆天改命的历程才刚刚开始。你只有一个一个地去杀掉与你命格相似的其余八人才能最终完成自己的逆天改命。很多时候我们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是必须要用另一些东西来交换的,切记!”
“行路之难,难就难在你要面对并且规避所有的诱惑。你的复国之路不亚于传说中圣僧西行,所以一路上如果遇到冥冥中的魑魅魍魉之音在你耳旁响起,切记千万千万不要听从!”
“逆天改命绝非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并不只是单纯地掠夺他人的气运,更重要的是你会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开启自己身体内部的窍穴,从而完成自己的蜕变,懂么?”
谭一壶说这些话的时候凝重的表情还在九半的眼前时隐时现,但此时的他已经骑着鹿蜀走出了好远好远。一个人总要去往远方,就像游子离乡,少年及冠。九半呢?或许他会长大地很慢,但他依旧要慢慢地学会长大,学会去变成一个孤强的男人。
这是一个男人的使命。
远处的山上,微风吹起了谭一壶的长发与长胡子,他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九半与鹿蜀,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在九半渐渐远去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就出现在了谭一壶的身后。那个身影略显微小,正脸看去,就是一个十余岁的男童,但是声音却是相当老成。如果九半此时出现在谭一壶身边的话,他便会一眼认出来人,而后他一定会指着这个人大声呼喊着:小暮你怎么在这?
是的没错,这个人就是小暮。
“还能怎么样呢?”谭一壶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和那个人斗,我们只能先做好完全失败的准备,然后才能在一败涂地中求取那微乎其微的成功的机会。那个人,太强了啊。”谭一壶说完,便是长久的沉默,他与小暮都没有说话。的确,与他们自己相比,那个从未出现过的人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发指,让人害怕。
“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沉默了许久之后,倒地还是谭一壶先开了口。
“有什么可准备的?我好不容易用自己的死让九半这臭小子生出了报仇的念头,结果你竟然还没有完全斩断那个人和他的联系?”小暮似乎是有些生气了,气鼓鼓地说道。“你知道要对抗那个人有多费劲么?”
“那你切断了那个人对这个世界的掌控么?”
“没有。”
“什么?”谭一壶转身,声音中几乎是带着惊吓的。
“好吧好吧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是暂时的而已。他要是想夺回这个世界的掌控权,恐怕是用不了多久的。”
听了小暮说的话,谭一壶的表情渐渐地变得严肃了起来:“小暮你知道的,那个人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天,而我们,则在钻这片天地的空子。”
“所以呢又能怎样?”小暮反问道,声音中再也没有了稚嫩。“你想摆脱那个人的控制,而我想杀死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我们的目标一致,有什么是不好谈的,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顿了顿,未了小暮又补上了一句:“谭一壶你可记得,我与他曾经身处一个时代,所以我能掌握的东西,是你最好的刀啊对么?”
谭一壶没有回答,小暮也没有继续说话,接下来出现的便只有清风过山谷,鸟兽虫鸣叫,仅此而已。
按照谭一壶的指引,九半打算直接先去霸下之国,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要说服霸下国度出兵助阵自己对抗睚眦,完成自己的复国大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根据谭一壶给出的指示,最近的同命之人便是身处于霸下之国,他的身份是哭冢者。
霸下之国并不难去,难的却是在一路上搞定鹿蜀了。说来鹿蜀真的是种神奇的生物,除了正常的吃喝休息之外,九半这一路之上,却时常被鹿蜀欺负。他瞌睡的时候,鹿蜀用头顶他;当他吃饭喝水的时候,鹿蜀也用头顶他;当他想要到树上观察一下远方的时候,灵鹿就跳起来用头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