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愚蠢的韩赞周没有费太大的事情。韩赞周以往做出了许多针对陈越的事情,很害怕陈越回到朝廷和其算账。而三皇子若是回归朝廷,陈越即是掌兵的重臣大将,又是三皇子的姐夫,必然会得到重用,而那时韩赞周地位便堪忧。所以为了自己的前途性命,牺牲一个三皇子也算不了什么。
而对于支持唐王,韩赞周一开始很是不以为然,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唐王都没有继统的可能。桂王、惠王、潞王才是可能继位的藩王。
方明夏却道,越是烧冷灶收益越大,刚刚被从牢狱里放出来的唐王孑然一身,身边连个心腹太监都没有,这个时候投靠若是唐王登基收益自然最大。而潞王桂王等各有一帮心腹,哪怕他们登上皇位,必然也会重用自己的亲信,韩赞周再想继续执掌内宫绝不可能。
而且,唐王并非没有实力,现在有了福建郑家的支持,只要许下利益好处,再得到朝廷大臣们的拥护也不是可能。对韩赞周来说,跟着唐王将来获得的收益最大,对此韩赞周深以为然。
......
在方明夏心中,有一个人必须得除掉,那就是齐国公陈越。自从两年前媚香楼被打脸羞辱以后,方明夏便视陈越为生死仇敌,一直欲除之而后快。然而因为地位相差太大的原因,方明夏再恨陈越也无可奈何,现在帝位面临更迭之时,他终于觑到了搬倒陈越的良机。
离开东厂之后,方明夏回到都察院中,坚持到了傍晚下值,回到家里招来了心腹家仆方三。
“那件事让你查的怎么样了?”方明夏沉声问道。
“回老爷,我今日跟了姓刘的一天,其虽然行踪诡秘小心翼翼,却还是让我查到了端倪。今日午时,姓刘的去了秦淮河的一只画舫,我已经查过,那画舫新近转了东家,新的东家是福建人,姓郑。”方三报告道。
方明夏点点头,挥手让方三下去。
虽然被刘孔昭逼迫投靠了唐王,对刘孔昭方明夏却并非十分信任,刘孔昭只是一个失去爵位家世的丧家犬本身没有多少实力,有些事情方明夏更愿和站在刘孔昭背后的郑家直接接触。
于是,方明夏便派人跟踪刘孔昭,终于找了郑家人所在的地方。
当天夜里,方明夏径直去了秦淮河上了那个画舫,就见画舫内稀稀拉拉没有几个客人。方明夏直接上了二楼,坐在一间雅间,对着跟来的老鸨露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御史方明夏,去请你们画舫真正的主人来!”
老鸨愣了一下,矜持一礼后退了下去。没多大一会儿,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走进了雅间。
“方御史你好,我是郑芝豹。”郑芝豹对着方明夏拱拱手,坐到了方明夏的对面。
“方御史,你应该直接和刘伯爷联系,跑到我这里来似乎不合规矩。”郑芝豹淡淡的说道。
“郑将军知道,咱们做的本就是逆天的事情,还谈什么规矩不规矩。刘孔昭算什么伯爷,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罢了,有些事情我更愿直接和郑家打交道。
我想知道的是,郑家现在已经富贵之极,为何还要趟夺嫡这趟浑水?”
郑芝龙和郑鸿逵都是伯爵总兵,郑森又是巡抚这样的封疆大吏,掌握着大明的海贸富可敌国权倾东南,在方明夏眼里,郑家已经没必要冒险。
“富贵之极吗?只不过是表象罢了。现在郑家的富贵好比建在沙滩上的楼阁,轻轻一推恐怕就会塌陷。”郑芝豹皱了皱眉头,叹道,
“整个大明都知道,我郑家是海盗出身,能够跻身官场本就是异类。朝廷内忧外患无暇顾及东南,这才给了我郑家做大的机会。可是郑家要想保住这份富贵却必须得小心经营。所以,我哥哥送了大木去南京国子监,并拜在东林党党魁钱谦益门下。
大木比较争气,竟然立下战功当上了巡抚,连带着我两个哥哥也都封了伯爵。但那有如何?现在我郑家的根基都要不保了。
齐国公陈越封藩舟山,打下了东番岛。现在东番岛以北的航线已经完全被齐国公控制,东番岛的舰队时刻威胁着我郑家的海上势力。
陈越是抗清的英雄无敌的猛将,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我郑家都无法与之抗衡。若是这样下去,我郑家的海外势力将会逐渐为齐国公的东番势力蚕食,用不了几年恐怕就会丢掉整个海贸利益。
没有了海贸带来的庞大利润,我郑家就会成为无本之源,很快便会没落下去,富贵也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论打仗,我郑家不是齐国公的对手,我哥哥虽然是福建总兵,可福建的军队却也不完全是我郑家的私兵。
所以要想击败齐国公重新掌控东南掌控海贸,靠着武力根本不行,唯有想法在朝堂上击败齐国公,而辅助一个藩王继位便是我郑家最好的良机。经过一番考察之后,我哥哥以为唐王英明神武,当是一代英主,遂决定全力把唐王推上皇帝宝座。”
英明神武?不过是看唐王势单力孤好掌控罢了,方明夏在心里撇了撇嘴,心却是放了下来。既然郑家视陈越为大敌,那就和自己是天然的盟友,自己的计策便可由郑家负责实施下去。
“郑总兵的选择在下佩服的很,齐国公陈越实乃你我双方的大敌。既然如此,在下有一个计策,可以陷陈越于万劫不复之地,顷刻间便可报你我双方之仇。”
方明夏把嘴巴凑在郑芝豹耳朵边轻轻说了起来,郑芝豹眼睛越瞪越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脸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