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真是瞎了眼,竟把妹妹嫁给这样一个人。他揪着郭义显要打,郭义潜在旁边已经拦了两回了,第三回干脆也不拦了,自己这个堂弟也真是挺不是东西的,又蠢又笨又无情无义,还自以为是,他都想揍他一顿解解气了。
傅老太太迈进门时,这边刚开始打上,卢俊清虽是书生出身,这下手一点也不留情,一拳就打在郭义显脸上,“砰”地一响,打得那叫一个脆生。
郭义显一时心虚,也不敢还手,狠狠挨了两拳,脸都打肿了。他看见傅老太太,立刻跪爬过去,“娘,救命啊,打死人了。”
傅老太太手里念珠重重捻了一下,强压住心中怒火,低声喝道:“这是在干什么?这是永定侯郭家,不是谁都能撒野的。”
卢俊清住了手,重重哼了一声,才闪在一边,高声道:“老太太既然来了,那就请给卢家一个交代吧。卢家人不能白死,我的外甥女也不能平白的让人泼了脏水。”
傅老太太“嗯”了一声,表情严肃地对郭义显道:“显儿,娘先前误会了,文莺真的是你的女儿,她长得不大像你,不过是因为像你爹更多些。”
郭义显“啊”了一声,这么说来自己闹了个大笑话?
郭文莺看了他一眼,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人是自己亲爹,她倒宁愿自己爹不是这样的,也省得如此闹心了。自从和郭家正面对上之后,她总有种心疲力竭的感觉,与自己亲人开撕,她宁可在战场上和敌人火拼。好像对着他们,她的智商都跟着降低了,那些聪明和才气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这才只是在侯府里,真的很难想象,若是进了宫,面对一宫女人的争来抢去,她会是什么样?她真的不适合待在内宅之中,更不适合待在宫中啊……
天地何其大,怎的就没有她一个女子的施展之地吗?
望着一屋子面目各异的人,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只觉这里压抑的憋气,再不想多留片刻。
她轻叹一声,“父亲行事荒唐,自己上折子请罚吧。”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步伐几块,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文莺,文莺。”卢俊清在后面叫了几声,她也不理,步子越迈越大了。大步流星,宛如军中士兵在疾行。
左相府。
左相严云谷站在厅里,面前的更漏正一点点流下来,在下面的凹槽里汇聚成一摊细细的沙堆。
他低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有下人道:“回相爷,快申时了。”
“天色也不早了,那边可有消息?”
“相爷说的可是郭家吗?听说永定侯承认自己是醉酒胡言,已经上折子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