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知道这丫头生气了,他还没怎么样,居然她倒先给了他脸色看了?
他撂下手里的书,脸色瞬间冷了几分,“你敢走?你走了,本王就立刻杀了他。”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雪融了。
郭文莺立刻收回步子,跟他斗气永远不会有好果子吃。这是她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便索性坐到一边,且看他怎么审问了。
雪融倒显得很是镇定,他这条命早就该没了,能活到现在也是他白得来的,到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躬身一礼,“雪融拜见王爷。”
封敬亭看他这悠然平静的样子就来气,想到那日郭文莺一早出门,说要看上一个模样似她自己的,结果还真就带个小白脸回来。果然气质和模样与她有几分相似,这般敢作敢为的,倒想把他置于何地?
心里一阵泛酸,脸越发阴沉起来。
他冷声问了几句,雪融倒是坦白,把能说的全部都招了,左右他也不想活了,自从妹妹嫣然一死,他便觉生无可恋。这茫茫人世,再也找不到让他活下去的理由。
郭文莺那时候问他想做什么,他没说,是因为他真不知道,一个没有心的,还有什么可想的?既得不了自由,死在谁手里本就没什么分别?
封敬亭见他不卑不亢的有问有答,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人长得好,会弹琴,还这么知情知趣的,这是真打算虏了他心爱之人的心吗?
郭文莺见他神色不对,知道这厮小心眼又犯了,便站起来道:“王爷,我答应保他一命,并送他到安全的地方,还请王爷不要让文英成了违信之人。”
封敬亭冷笑,这丫头还真是的,不气死他,她是不打算消停吗?不过确实雪融不能留在这儿,他倒不介意把人送走,至于能不能保住命,就不归他管了。
他道:“说出月馆在哪儿?只要我们找到月馆,你就可以走了。”
雪融微微颔首,“月馆就在福州,那一处极为隐秘,是一个红漆门,外人不好找到。”
封敬亭看着郭文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阿莺,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他通常这么笑的时候,多半是要算计人了。郭文莺心里暗叹倒霉,只希望这回算计的不是她就好了。
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便一抱拳,“下官愿带人潜入福州,为王爷排忧。”
封敬亭点头,脸上笑意愈深,“阿莺这么为本王着想,真让本王感动啊。既然你非要领命,本王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回头本王与你庆功便是。”
他说着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郭文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应付,生怕他后悔,拉着雪融慌忙退了下去。
封敬亭看着两人的越去越远,眼不由微微眯起来,郭文莺的性子他太了解,表面看着顺从,实际上固执的很,你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背地里也偷偷摸摸给你做了。与其这样,倒不如欲擒故纵,且放任她去管雪融的事,早晚她会有回来求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