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敖子墉借机快速地说道,“族老,如今太女被人追杀,子墉为了护太女安才托庇到了宗祠,如果你不救我们,我若敖氏的骨血就会命丧于刺客之手!”
“令尹大人肯定会怪罪我们的!”
若敖子墉这样说了,对方依然犹豫不决。
女子见此微微皱眉,透过门缝,想着平日听到的人说的那些话,上前强自镇定说道,“这位族老,我一直听闻若敖氏乃我大楚第一大氏族,难道如今眼见太女命丧于此,却不施以援手,就是你们若敖氏的规矩大过我楚国的天吗?你们还对的起牌坊上我武王赐下的忠于大楚的金匾吗?”
女子一声高过一声。
一句重过一句,目光如炬。
瞪的门内众人有几分心虚。
“这个……”
守灵的族老眼见对方挺着个肚子,不知如何是好,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此事,看着眼前怀孕的女子,他已然认出她的身份。
他却不知道该不该进。
女人和小孩进入祠堂,这可是大忌,会招来大祸。
不过他也知道,太女的这个孩子生下来,怕就是他若敖氏中兴之望。
他不能不保。
正在他两难之间,若敖子墉也是拼了,大喝一声,什么也不顾了,拉起女子的手腕扭头大义凛然转头就走。
“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太女,子墉一定会誓死保护你,请届时不要怪罪到我若敖氏先祖头上!”
“我们现在就下山,去找成大人搬救兵!”
如今若是保不住太女。
怕是事后他也会被人要了性命。
所以,他现在是在赌命!
张房闻言愣住了,他家县尹大人从来唯唯诺诺,何时有这般胆气啊!
“罢了,下不为例!”
族老闻言终于命人赶紧开门,将他们放了进来,“那你们赶紧进来,其余侍卫把守好祠堂,绝不允许刺客乱入,坏了先祖安息之地。”
“是,族老。”
所有若敖部众听命。
众人进了祠堂,长年不息的长明灯火幽幽照耀下,只见正堂中立着几十个灵牌,最上面乃是第一代先祖伯比,再是第一代令尹,若敖子文,依次往下,共有八排,除此之外,牌位之下,还有一个长卷的族谱家训铺在长长的金案之上。
香炉里有长年不息的香火。
日日夜夜,供奉先祖不息。
族老叹息一声,然后对若敖子墉说道,“你们既然进来了,就给先祖告罪一声吧!”
“是,多谢族老。”
若敖子墉依命从旁边拿起三根黄香,凑近白烛点燃,然后一改平日的懒散,郑重跪地叩拜,“若敖氏先祖在上,请宽恕第八代孙,子墉鲁莽,为救堂弟子琰之妻,今日冒然打扰先祖安息。他日逃出生天,来日必当还报。”
话毕,他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女子见此也有样学样,点香叩拜行礼,“若敖氏先祖在上,今日为救太女性命,小女擅闯祠堂,请先祖原谅。”
众人慌张间也没有注意女子的念词,只是叩拜之后,众人一起恭恭敬敬地将黄香插入炉鼎之中,就朝外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不久后,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族老命人赶紧出去打探,“快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族老……”
侍卫拿着剑戟奔出宗祠外,只见外面出现了一大批黑衣人,立即命人挽弓准备放箭,“何人胆敢擅闯若敖氏祠堂!”
“赶紧速速退去,饶尔等性命!”
大宗祠外,闾一闻言皱眉抬头看着矗立着的金匾牌坊,犹豫不决,不敢上前。
其余下属问道,“统领,我们怎么办?这里可是大宗祠,不能动刀剑的!”
时人,对于先祖有敬畏之情。
不敢靠近。
甚至想要退后。
“可是我们若是等下去,马上成右徒那边就会赶来,到时候错失良机,岂不是功亏一篑。”闾一想到越椒下的死命犹豫道,“如今都走到这一步,不杀了太女,我们回去也是领死!”
“来人,放火把他们逼出来。”
闾一心一横,命道。
众人拔下腰间的酒罐,扔到正在燃烧的青铜巨鼎上一浇,顿时一片大火借着莹莹之火冲天而起,看着那浓浓的黑烟,守灵的若敖氏侍从大声呼救,“来人,不好啦!走水啦!……快灭火!……”
听闻外面的“走水”之声,族老立即打开大门冲了出去,大喊道,“这是要毁我若敖氏三百年根基啊!……”
“他们到底是谁?”
“到底想干什么?”
“……造孽!……来人,快来人,救火!”
只见火舌沿着古木建的牌坊还有宗祠的墙角攀爬而上,若敖子墉站在堂中看着祠堂外的大火,突然感觉天要塌了!
这是整个若敖氏最为神圣的地方,就连令尹大人每年祭祀之时,都不敢在此大声说话,除了什么年节,祭祀之礼,平日里祠堂都是大门紧闭,任何人都不得叨扰。
火烧祠堂,看护不力这个罪名,他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