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正在整理北伐战作战方略的若敖子琰突然有些心绪不宁,从长案后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天边刚刚露出一点鱼肚白,这些天的天气不算很好,才七月下旬,进入北方以来,气温已经开始迅速下降,楚国的炎热已经被郑国的凉爽所替代。
芈凰一开始准备的厚衣还有那些书籍典藏基本全都用上。
摸了摸手边的水壶。
淡淡喝了一口热茶。
这是他们楚国的水。
“呜”一声,军队的号角声在清晨刺破军营的安宁,若敖子琰喝着茶,脸上升起一丝笑容,放下茶杯,一夜未解下的金色铠甲穿在身上,就着清浦端进来的热水洗了一把脸。
洗漱过后,一大早的叶相如又拎着他的炽焰枪又如时来挑战,提着他的长枪,大手一招,“走啊,出去,练一圈,我们就出发。”
“别耽误时间,还是你怕相哥哥我了!”
“早点认输,我就让一让你!”
若敖子琰勾唇大笑,从墙上取下佩剑,“既然有人每天都上门找打,我会放过?”
日初的阳光洒在开阔的平原之上。
大大小小的帐篷,挨在一起,沿着青草地相互交叠着蔓延出去。
所有的帐篷中间,有一大块空地,此时,场中有两个男子,同样一身铠甲,一个手持炽焰枪,枪头上流动着乌金色的日光,一个手持凤笙剑,剑尖上一点锋利寒芒破除云霄。
叶相如紧握着自己的枪锋,沿着空地,以枪头柱地缓缓地迈着步子。
如一只准备狩猎的豹子。
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的若敖子琰。
“炽焰枪,在你手上,也赢不了我。”若敖子琰站在他的对面,同样踩着步子,脸上挂着从容轻松的笑意说道。
“那要打过才知道!”
叶相如不以为然,仰着脖子,手中的炽焰枪突然一抖,枪锋带着一点樱红如蛇游走而来。
这是他昨夜苦思冥想的新枪法。
“那我就放手陪你玩玩了!”
若敖子琰笑笑,手中的凤笙剑一沉,然后由下及上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避过叶相如的所有攻击突破而来,几乎没有任何蓄势发力的征兆,打的原本做好准备的叶相如却仓促间以枪抵挡,回防他的攻势。
“这反应速度还不够!”
话落,剑尖如芒专刺叶相如手中长枪的各处破绽,后发而先至打的叶相如狼狈退后,“要是换了晋国赵穿在这里,这一剑可能就见血了!”
若敖子琰手中的剑如臂指使,微微一顿后,给他喘息的片刻轻松说道。
“再来!”
叶相如不信邪,大喊再来。
二人你进我退,我退你进。
时时以慢打快,时时以快打快。
一招一招地比试中,炽焰枪的路数也越来越纯熟精练,越来越有大开大合之势,就连若敖子琰也不得不多分出一份精力专心应敌。
一大早就被他的吼声叫醒的赵明伸着懒腰,穿着松松垮垮的衣袍走出帐篷远远地看着二人,依在大帐前,一脸他就知道的表情,百无聊赖地对小兵招了招手。
“去,准备三分早膳,估计打完了,这两斯也该饿了,尤其咱们相爷每每打输了,都食欲大振。”
“是,监军大人。”
正在赵明吩咐间,场中原本死死压制着炽焰枪的凤笙剑,“铿锵”一声被挑飞,跌落倒插在地。
赵明难以相信地抹了抹眼。
“咦,今天叶相如居然赢了!”
“活见鬼了吧!”
“还是若敖子琰今天放水了?”
若敖子琰微征地看了看空着的大手,还有落地的凤笙剑,清浦和江流立即围了上来,“公子,你怎么了?”
公子,怎么可能会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