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容瑜离去,精舍旁边一座议事花厅的木门,忽然从内左右敞开。
一个两鬓斑白,身着身藏蓝色四尾凤袍左尹官服,身材微微发福的老者,仰靠在主人的位置上,大手中捏着三颗东珠,在掌心转来转去,此时正由着一个玉臂丰胸,浪笑着的女姬为他整理着凌乱的官袍,然后就着女子一双柔夷送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浓茶,吐出胸间一口浊气,才大手一挥,屏退身下左右簇拥的几个女姬。
艳丽而妖娆的年轻女子们齐齐系好酥胸半露的衣衫,半跪着退出花厅。
六鼎檀香炉,有女子在出去前,用银勺拨了拨里面的香料,醉人的幽香,冉冉升起,形如远山,香气袅绕,飘散一室,可是却怎么也遮不住屋内刚刚一室的靡靡之意。
成得臣半仰靠在软榻之上,声音低沉而冷然,没有一丝起伏地问道,“二公子呢?”
房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禀大人,二公子过来了。”
旦见年轻的男子走进,出声问道,“那个容瑜可走了?”
“是的,父亲,我已经将他打发走了。”成嘉敛眉恭敬地回道。
成得臣一眼就看见成嘉上着夹板的右手,眉头深皱,一脸不悦地问道,“明知马上就要入朝为官,居然还把手伤成这样。这趟进宫,究竟是怎么伤的?贤儿,这么大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懂事,还要你这个弟弟为她遮掩丑事。”
墙边的烛火噼啪爆出一丝火花,隔着圆桌远远站着的成嘉,柳眉微簇,抬起头来,解释道,“父亲,是我自己不小心练武,撞到了某个侍卫的长剑才受的伤,跟二姐无关。”
“哼,你就袒护她吧!早晚会害了她。”
成得臣眉梢淡淡一挑,心有不悦,但是对于这明显敷衍的说词也懒得多说。
从小到大,这个二子不想说的,是决计从他口里问不出来的,反正也是无关大雅的小事。
转了转手中的三颗大东珠,成得臣慢条斯理地开口说起正事,“就连庸国都看出来了,你也该预计到,不日大王就会命我做那三国会盟的代言人,到时准备如何做,可有想好吗?”
“容瑜来之前,我已经整理好大庸此战五大罪,正准备向父亲您汇报。”成嘉恭身回道,将他早就准备好的罪状递了上去。
父子之间,不像父子,倒像君臣。
疏远刻意,谨守尊卑。
“嗯。这庸国三公子的话,你怎么看,秦巴两国,到时可会倒戈相向?”成得臣沉吟一声。
“今日这位三公子之话不可尽信,一旦我们答应他们的许诺,给了庸国苟延残喘之机,他日必会卷土重来,再想借秦巴两国灭庸,就并非此战这般容易了。”
“嗯,此次庸国大胜,我们楚国为先,定是要分上一大杯羹,尤其要将庸国都并入我楚,纳为上庸郡。”成左尹微微颔首。
“是,儿子也是如此想。”成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