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王驭随口答了一句，随即惊觉自己失言，赶紧否认。
“年纪轻轻，撒谎可不太好，那可瞒不过我这双老眼。”白老司机笑呵呵地说，“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插嘴了。坐稳了！”
“啊？”王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坐稳？
“打了包票保你不会跟丢，当然不能丢了我这张老脸。坐好吧！”白老司机声音微微透出一点认真，“甩掉我这辆车，可没那么容易！”
王驭还来不及说话，尖锐的轮胎摩擦声猛地响起，整个车身一个大幅度的右甩，像漂移一般，猛地转进了右边的一条小巷！
王驭一把撑着座位，才没被甩倒，心里暗骇。
这老头疯了？！居然在大道上这么快过弯，万一擦着撞着其它车怎么办！
这念头还没闪过，出租车已到了巷尾，又猛地一个左甩。
白老司机双手飞快地向左打方向盘，急转弯造成的轮胎与地面快摩擦，又带来尖锐的擦响，让王驭瞬间生出轮胎要磨破的错觉！
车子随即恢复平稳，加前冲。
王驭脸都青了，牢牢抓着车门，看着出租车以至少每小时六十公里的度，在宽度不过三米的巷子里狂奔，而且度还在慢慢提升！
这老头真的疯了！刚才在外面那宽敞的大道上，也顶多是三四十公里的度，现在进了这又窄又短的巷子，居然度提这么快！
两旁的行道树和行人风一般朝后而去，不过半分钟，出租车又到了一处十字路口，照旧的飞左转。
坐在后面的王驭差点没叫出来，只觉整个车身像是不受控制般朝着右边甩去，眼看着就要撞上一棵行道树！
但在尖锐的轮胎摩擦声中，车尾险险差五六厘米，错过了那行道树，居然没撞上！
“啊！怎么开的车！”车外几个行人被吓了一大跳，破口大骂。
“对不住对不住……”白老司机一边不停嘴地道着歉，一边毫不放慢车子度，油门直接踏到了底，手上方向盘打得飞转。
王驭脸色白地坐在车上，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
最初他确实被吓了一大跳，但多转了几次，身体也适应了这高的变化。刚才这个弯，他甚至能够提前预判到车子要转的弯度、车身倾斜程度和惯性变化，从而提早改变坐姿。这样一来，过弯时他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狼狈。
就这么着一连过了至少十多个弯，王驭已基本上能完全避免过弯惯性，每次提前改变姿势甚至能让渐渐涌起的晕眩感也消了下去。
原本慢慢吞吞的白老司机，像是突然变成了都市飙车狂人，一个弯接一个弯，度顶多偶尔稍减，基本上都保持在五十公里每小时以上——这可不是猜的，王驭两眼不时会瞅上前面的仪表盘，亲眼看见！
多过了几个弯，王驭开始生出异样感觉。
一旦习惯了这动荡的行进，心中竟隐隐生出一股享受的感觉。
度与角度的完美结合，使得出租车在这巷子里划出巧妙又高明的线路，仿佛书法家大趣÷阁书字，每一趣÷阁每一划，都充满了美感，让人享受。
物表万千，大道归一。
王驭脑海里忽然闪过这曾经在语文书上看过的句子。
这世界上的事物万万千千，形态各异，然而其根本却是一样的。就像书法和绘画之间，有着相同的艺术本源，而这白老司机的“飞车”，又和它们一样，同样有着相同的艺术本源，充满了艺术之感。
蓦地，出租车迅刹慢。
前方是巷子出口，白老司机没有继续加，而是放慢了度。
王驭心知他要出巷了，同时猜到了他在等什么，心中微微紧张起来。
外面大道上，机动车流不断流动着，一辆辆车子快驶过。
就在出租车快到巷口时，王驭瞳孔倏然收缩。
巷口外的机动车流中，霍川的宝马刚刚经过了！
白老司机稍稍加了下油门，慢了两个车位，转进了外面的大道。
王驭心中佩服之极。
霍川此时想必已经现他所坐的出租车，已经消失在后面远处，但却肯定想不到，这白老司机竟然能够追近，因此对附近的车子反而不会太留心。
再加上这周围出租车原本就多，各车外观都几乎一模一样，而且白老司机还刻意错开了车道，在他们的车和霍川的车之间有两辆车挡着，霍川和燕小溪更是难以现他们的存在。
老司机就是老司机，果然威武！
“呵呵，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废掉。”白老司机抽了条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来刚才几分钟的巷区飞穿，也让他绷紧了神经，压力不轻。
这里已经是市区一环内，车多人多，行车的度减慢下来。
两辆车一路前行，渐渐向市中心而去。
多跑了十多分钟，前面的宝马车忽然一个右转，拐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白老司机把车停靠在了路边的候车区，转头对王驭道：“自个儿下去吧，车费六十八，谢谢。”
王驭有点心疼，但心中有事，仍赶紧把口袋里的钱夹摸了出来，翻了翻，只有三十五块。
王驭挠挠头，对白老司机道：“老爷子，我只有这么多……”
白老司机一愣，接过他递来的钱，数了数，顿时摇头：“这不行，咱做老实人，开老实车，你们乘客也不能坑我是不是？车钱，必须给清，不然我可不依！”
王驭暗叫糟糕。
霍川和燕小溪停好车，肯定要离开，自己在这边耽搁久了的话，就找不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