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被抢了?”
歌德的脸孔皱成一团,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按捺不住掏枪的冲动,给哆嗦的糖果店老板的脑袋上开天窗——就像他在劳动营干过的那样。
如果是平时,歌德还有保持一会儿绅士风度的余裕。此刻“带少爷初次讨债失败”的压力正像一把锉刀,反复在他的承受神经上磨来磨去。
说是“又”,可不是每次来讨债收账时,这位老板都会声称自己遭遇劫匪,以此充当赖账的借口。相反,卡蹦吧(Carambar)糖果店经营状况良好,借贷信誉一直不错,是直到今天为止,拖欠记录都为零的优秀小型家庭作坊。
但这个引以为豪的记录到今天也结束了,承受着歌德吃人的凶悍眼神,中年男人早早谢顶的头上布满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老……老爷,以母神的名义起誓,我绝不是想要赖账。。只是那个天杀的贼……”
“这是我今天第14次听到这句话。”
歌德的手搭在腰上,长枪茧的食指越来越痒。
“5家糖果店、3家糕饼店、4家咖啡摊、2家肉铺都在昨晚遭劫,我想知道,这是强盗团伙还是蝗虫一样的饥民过境?王国首善之地啥时候有这么大的犯罪团伙,我们都不知道?”。…。
(而且还是专门打劫食品的怪力盗匪。)
看着盗窃现场,罗兰添上一段补充。
一般来说,如此大规模的窃盗要想在不惊动户主街坊的状况下,一夜之间洗劫14家店铺,从柜台到库房存货全部一扫而空——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能认为是有内贼接应。且人数众多的盗贼团伙才能办到这种事情。
但一来盗贼团伙感兴趣的都是高价值商品。比起糖果糕饼和鲜肉,珠宝行和小储蓄所对他们更有吸引力。另一面,盗贼团也做不到用爪子将大门无声无息的一分为二,把看家护院的狗狗吓到失禁晕厥。
捡起地面上的木板碎片。切口有些糙,即不像刀剑劈砍形成的平直断面,也不像斧头造成的起毛散裂。反倒比较类似猛兽在树木上充当记号的抓痕,起毛的部分全都顺着一个方向倾倒。
人类是弄不出这种痕迹的,兽人虽然长着尖爪的不少,但就算是爪子尺寸最大的蜥蜴族也不可能把双手长成切削机。难道是危险种?这就更不可能了,吕德斯出现危险种的几率就和李林搞错卡布奇诺的配料方式一样低,再说危险种也没有洗劫店铺的智能,冲进住宅区大快朵颐新鲜人肉比那有效率多了。在此之前,危险种以吨计算的体重造成的“街震”早就惊醒全城人了。。…。
“似乎还是个女性惯犯呢。”
伸展开“探索线”。对现场残留的物理、化学痕迹一一加以分析,对香水成分格外敏感的蜘蛛皱皱眉。
“保加尔玫瑰精油?品味意外的不错啊。”
比马士革玫瑰精油稍稍低了一个档次,但保加尔玫瑰精油也不是寻常老百姓用得起的奢侈品,以蜘蛛的薪水都只能望而却步,迄今只是远远嗅过一回。
手指一阵抖动,探索线缩了回来,蜘蛛用力摇着头。
“真是难以理解。用的是女人的玩意儿,体力却比男人还强壮,难不成是人妖?那爪子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