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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厅出来,应提一路沿着街道漫步前行。
二月下旬的北城,天气依旧很冷,漫天的雪将街道、建筑以及行人覆盖上一层雪霜,目之所及,全是纯净的白色。
可应缇看着却觉得刺眼。
有种万物原本的面貌被遮住了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极了适才在咖啡厅里,楼如愿的种种试探。
让她感到非常的不喜。
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那晚,她坐在那个安静的会议室里,而楼淮的声音从另一边的空间传到她耳边。
就算距离那会也好几个月过去了,可应缇回想起来,依旧有种被凌迟的痛感。
她绕了会路,走到停车的地库。
赵亮并没有先离开。
叫住应是借一步聊天的人可是淮的姐姐??楼如愿,他十分担心这人是来找茬的,很是担忧地在地库等待。
远远地见应提走过来,他立马迎上去,问:“怎么样,她有为难你吗?”
应缇摇摇头,神情淡淡。
坐上车,赵亮仍是不放心,“真的没欺负你吗?”
应缇嗯了声:“没有。就是简单聊了几句。”
“聊什么了?”
应缇靠在椅背上没说话。
赵亮想了几秒,问:“她是不是因为楼姓的找你?”
应缇又是嗯了声:“问我和他为什么分手。”
没料到是问这个,赵亮一时不解:“她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他猜测着,“是姓楼的让她来问?”
应缇说:“不知道。”
语气很淡,回答得也很言简意赅,一点也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按理说,这会赵亮不应该再问了的,可他确实也好奇两人到底为什么分手了,他舔舔嘴唇,说:“其实我也挺好奇你为什么和他分手。”
明明在这之前还一切如常来着,就连他大部分时间都和应是待在一起的人,一点也没有看出她什么时候有了分手的想法。
见应缇沉默着,赵亮说:“之前问你,你说恋人分手挺正常的,确实挺正常的,可你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你都坚持过来了,没理由在生活逐步向更好方向发展的时候,你却放弃了,应应这和你之前的笃定坚持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一起合作了5年的工作伙伴,一下子就看清了事情的本质。
说是分手,归根结底是她笃定的东西不在了,有种信仰崩塌的感觉,所以她放弃了。
赵亮又问:“是不是你们发生了什么无可调和的事?”
应缇微仰起头,轻轻呼了口气,随后转过脸看他,说:“我和他确实有无法调和的事情。”
赵亮心里一个咯噔,问:“什么事?”
应缇却是不愿再说了。
她不想说的事,就算是追问得再紧,也没有那么容易撬开她的嘴,从中获取信息。曾经,赵亮还开玩笑说她这定力很适合做保密工作,眼下,他倒觉得不便于沟通。
不过看应缇的样子,还不至于是天塌下来的事。
既然她不想说,那就有她的理由,赵亮也就不再进一步追问了。
他送她回西堤一街。
车子开进小区,绕了两圈,到了她所在那栋房子的楼下,应是打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赵亮适当叫住她,说:“金融街那套房子有人想买,价格很合理,对方唯一的要求是能不能尽快把那房子里的行李搬走。”
这段时间忙着新住处和工作的事情,应提已然有些忘了金融街那套房子还有楼的行李在那边放着。
她问:“他那边怎么说?”
对此赵亮也是愁眉苦脸:“相当拒绝沟通,我根本联系不上他,打电话给他永远是他助理在接,他助理也是个和稀泥的,态度挺好,就是一再推脱他老板很忙,得晚点才能有消息。”
赵亮想,这哪里是忙,这分明就是拖延时间。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都同意分手了,关系都一刀两段了,怎么在这种细节上反而不是那么干脆利索呢?
应缇在思索。
赵亮试探性地说:“那个姓楼的是不是等着你主动联系他呢?”
应缇朝他看过来。
赵亮甚是肯定地说:“绝对是这样。被甩了拉不下面子来找你,就等着你去找他,然后缠缠绵绵拉拉扯扯不死不休。”
应缇说:“你成语用得这么好?“
赵亮嘿嘿笑着:“最近辅导小孩学习呢,跟着学习了几个。”
行李的事我想想怎么办,你就不用再联系那边了。
“你不会真的要联系他吧?”赵亮说,“千万不行,男人有时候就是贱,这时候你去找他,他肯定觉得你好拿捏,这时你得把姿态摆足了。”
应缇觉得挺有意思的:“然后呢?”
赵亮一边看着她,一边说:“然后额,我也不知道然后。”
“这事你不用担心,我没打算因为这件小事和他拉扯不清,想买房子的人那边你先接触下,合适的话这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了。”
看这丝毫不带犹豫的架势,似乎真的是要彻底撇清关系,彻底一去不回头了。
赵亮冒着风险,最后一次问:“你和他真就这么散了?”
应缇笑笑的:“不然呢?还真要缠缠绵绵拉拉扯扯不死不休?”

得,当他没问。
赵亮驱车回家,应提上楼。
楼层不高,这会也没什么人,她很快就到了13楼,输指纹开门的时候,随着门锁屏传来一道环绕声响,下一秒门锁被打开,应提有一瞬的怔愣。
比起指纹锁,她还是更喜欢用钥匙开门。
但这套房子原主人设置的便是指纹锁,应提着急搬进来,也就不想在这细节上再多找事花时间。
可这一瞬间,或许是才刚刚被楼如愿找过询问她和楼淮的事,之后回来路上又被赵亮询问了同样的事,淮这个人在这个下午突然变得特别有存在感。
于是门锁这样的小事,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他。
他很喜欢指纹锁,望京新景那套房子,从里到外,能用指纹解锁的家具,他全都换上了全自动的。
应缇适应了很久,还是不太适应。
现在,她推着门走进新的住处,走进属于她自己的,和那个人再没有半丝关系的房子,她就想,还是不要再想起这个人了。
要断得彻彻底底才行,不能再受这个人半点影响。
不然这次分手和两年前那次,有何区别?
就这么想着,她开始思索,那套房子的行李该怎么处理,该怎么能在不联系淮,也不会被他拒收的情况下,把行李归还给他。
她想得太投入,也就也没注意到客厅里多了个人。
还是周再走到她面前了,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头看过去,这才诧异地睁大眼。
周苒抱着胳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沉默了一会,应提说:“你怎么来了?”
周苒哼了声:“要不是我今天下楼买东西在小区遇到阿姨了,我还不知道你搬到这里住了。”
应缇有些抱歉:“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我怕打扰你工作,就想着等你空闲点再和你说这个事。不过你不是要拍戏到三月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别转移话题,搬家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
应慈和李开往这边看。
应缇叫了声妈妈,然后推着周再去卧室,一关上门,一口气还没呼出去,就听见周苒再次问道:“你和那谁分手了?”
应缇说:“你都知道了?”
“你突然换房子,和你妹妹聊了点,隐隐约约知道了一点。”
应缇脱下大衣,又换掉里面的裙子,换上家里的睡衣睡裤。
她一边朝盥洗室走去,一边说:“换房子那会本来想联系你看有没有介绍的,但是那会你还在外面拍戏,怕影响你状态就没说。”
周再也朝盥洗室走去,应在里面洗脸,她就靠在门栏上,说:“我猜到了。
“不好意思,真不是想瞒着你。”
“嗯,现在挺好的,都在一个小区,以后就有得约了。”
应缇洗好脸出来,去倒水喝,周苒跟在她身后,说:“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今天是第三个人来问她这个问题了吧。
应缇还是那般说辞:“没意思,不想继续了。”
又不是没见过她着迷楼淮成什么样,以前劝了多少次,都听不进去,这回竟然分手了,周再说:“你和他到底怎么了?”
应缇沉默。
不少人问过她这个问题,或者说,在知道她和楼分手之后,大家都想不明白。兴许是她此前坚定地非他不可,给了旁人一种,就算这段感情再无望,她也会苦苦继续坚持下去的错觉。
毕竟五年的不清不楚不都走过来了吗?
周苒还在等她回复。
应缇倒好一杯水递给她,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她说:“觉得挺没意思的,就分手了。”
“没意思?别骗我了应提,你会因为没意思和他分手?”
周再一副不信的样子,说:“我看他也没答应家里的联姻,没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所以这不是你们分手的理由,那会是什么呢?”
应缇说:“这又不重要。”
“哪里不重要?”周苒说,“这可决定我以后要是遇到他了,到底是翻个白眼还是吐个口水。“
“为什么?”应缇没忍住笑出声,“又和你没关系。”
周苒说:“怎么会没关系,缠了我小姐妹五年,五年的青春啊就这么浪费了,到头来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说得义愤填膺的,应提看着她,情绪有些低落。
周苒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也就是我最近不在,不然我高低得骂他几句再给他两巴掌,什么玩意。”
应缇出声提醒她:“分手是我提的。”
“你提的又怎么了?要不是他哪里做错了什么让你受不了了,怎么会到你提分手这一步?”
周苒说:“以前我就觉得你和他,最最最不可能说分手的那个人是你,现在这样,肯定是他犯错了。”
应缇握紧水杯。
周再想了一会,问:“他出轨了?”
应缇摇头。
周苒还要再猜,她干脆把实情说了:“他爷爷找过我,让我听到了一些话,那时我就觉得挺没意思的,再后来就是分手了。”
周苒有些不可思议:“他爷用支票让你离开?“
下午刚刚有人也这么问过,应提说:“他们有钱人都喜欢做这么无聊的事,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
周苒有些明白了:“那是你听到的那些话?”
应缇嗯了声,也没再纠结,将那晚楼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周苒一听,火气蹭蹭地往上涨,狠狠拍了下桌子:“什么玩意儿,玩玩?他老几啊,神经病吧他。”
“别生气,都过去了。”
“过去个屁,要我说,就该当天把屎盆子扣他头上,让他清醒清醒,你倒好,竟然还能忍到最近才和他分手,应提,你真是………………”
应缇说:“那会正在拍戏,我不想耽误状态,不然去年就该和他说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要是那会手头上没有重要的事,她不会拖那么久。
周再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你真能沉得住气,要我肯定和他吵翻天,再给他两锤子,潇洒走人。
应缇说:“抱歉,当时没发挥好。”
听到这话,周苒眨眨眼,然后是笑出声:“看来分手真的是深思熟虑过的,这会都能开玩笑了。”
应缇说:“是这样,是准备了很久。”
周再看看她,将她抱进怀里,说:“这年头渣男太多了,你看圈里这一年都被爆出了多少渣男,说明遇到渣男的概率挺高的,和你没关系,别往心里去。”
应缇说:“我也没往心里去,不然不会在这么快时间里就安顿好了一切。”
周苒说是:“短短不到半个月就能把房子买了,还正常工作,你这种心理素质我得学习。”
应缇说:“压着房贷呢,妈妈也一起过来生活了,当然得好好工作。”
谈下来似乎是真没受感情分手的影响,周苒终于能稍微放心下来,她说:“钱不够找我,姐们现在别的不多,就钱多。”
应缇笑着:“那求富婆包养?“
“行啊,不过得给暖床啊,我要求还挺高的。”
之后说了几句玩笑话,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应慈,说是晚餐准备好了,让她们出来用餐。
开门前,周苒拉住她,说:“阿姨和小慈都挺担心你的,刚刚那么追着你问,也是她们想知道,你到底是真的像表面那样平静没什么事发生,还是强撑出来的。”
应缇说:“我知道,真没事,她们就是多虑了。”
“能不多虑吗?遇到那么一个渣男。”
周苒愤慨道:“这种人以后就别来往了,就不是一路人,当然不是我们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咱。”
应缇朝她笑了笑,说:“好。听你的,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来往。”
晚餐吃得火锅,外面天气冷,躲在屋里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倒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周苒这几个月为了拍戏,节食得快疯了,加上李开珏厨艺好,哪怕是不怎么需要厨艺水平的火锅,她也能在火锅底料和蘸酱上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水平。
周苒一边吃一边说:“阿姨,我以后要多来蹭饭,真是太好吃了。”
李开珏笑着说:“以前都是你在帮衬小缇,以后就常来家里吧,你们年轻人为了保持身材,都瘦成什么样了,阿姨给你养养。”
“阿姨你这话我可要当真了。”
“每天来都可以,家里还有房间,你搬过来住都行。”
周再去碰应缇的手肘,问:“我搬过来住可以吗?”
适才有条消息进来,应提这会正在看,闻言,说:“可以,你和我睡。”
周苒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和李开珏聊天去了,应提倒是没怎么参与,时不时在看手机。
一个小时后,火锅晚餐暂告一段落,应慈和李开珏在收拾餐具。周苒摸着肚子在客厅走来走去的,见应是还在看手机,问:“谁找你呢,抱着手机不放。”
应缇说:“在处理金融街那套房子的事。
赵亮那边来了消息,有意向买房子的客户想在下周二约个时间聊聊。
另外应缇还收到了孙阿姨的消息。
快过年那会,孙阿姨老家有事,请了长假回去,前两天才回来,这次她发来信息一是感谢应提送的新年礼物,二是要拿点老家特产给应缇。
应缇本想拒绝,随即又想到,孙阿姨从小照看楼淮长大,楼淮对她非常尊敬,鉴于楼淮一直不肯就金融街那边的行李进行沟通,她想着,或许这件事上可以麻烦孙阿姨。
她和孙阿姨约了明天下午见面。
地点就在金融街那套房子附近的咖啡厅。
周苒说:“那套房子真要卖掉啦?”
应缇点点头:“省得麻烦。
“其实也没必要卖,你要是怕没那么多钱拿给那个人我先借你,那边的房子保值快,说不定过几年价格又往上涨了,当个投资得了。
“有想过,但还是觉得没必要。”
周苒笑着:“看来你这次要分得干干净净的决心十分强烈,连和他一丁点有关的东西都不想要了。”
应缇点点头。
她抱着膝盖,下巴抵在上面,望着窗外的夜景,轻声说。
“以后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次日下午,应提出门赴约。
以前孙阿姨来家里给她做饭时,两人没事时,偶尔会外出闲逛,这家咖啡厅来过好几次。
应提到的时候,孙阿姨已经坐在位置上等她来。
还是以前的老位置。
靠窗,旁边有绿植遮挡,是处很安静的存在。
一见到她,孙阿姨起身就要迎她,应是快步走过去,说:“孙姨,新年好。”
孙阿姨握住她的手,说:“小缇,新年好。”
落座后,应缇叫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两份甜点,然后将一份临城特产递给孙阿姨,说:“一点心意。”
孙姨看着这袋特产,说:“以前你都是在家里拿给我。”
每年应缇回临城过完年回北城,都会带一些特产回来,家里三个阿姨她都会准备一份,在她们来家里值班时拿给她们。
应缇没说话。
孙姨收下东西,又拿出自己从老家带来的东西,说:“都是些农产品,你爱煲汤喝,我给你多放几种菌菇和草药。”
应缇接过,看了看那礼盒袋,说:“谢谢孙姨。”
“你就是客气。
应缇抿唇。
过了好些会,咖啡和甜点路上端上来,孙姨问:“金融街那套房子真不要了?”
应缇昨天还是在微信如实说,今天见面她想拜托她老人家一件事,淮一直联系不上,行李的问题没结局,那套房子想卖掉就有些难。
应缇说:“有合适的买家的话,应该会尽快出售掉。”
孙姨听了,有些唏?:“你和小淮怎么就突然这样了?我休假那会你们明明看着还挺好的。”
应缇说:“可能没缘分吧。”
“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能是没缘分?“
应缇喝咖啡。
孙姨试探性地问:“小缇,小谁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和我说,我去讲他,叫他过来给你道歉。”
应缇笑着摇摇头:“孙姨,不用了,今天过来一是想和您聊聊天,这些年您也照顾我很久了,真的很感谢您。再有就是我想麻烦您件事。”
至于什么事,昨天微信里已经说了,孙姨说:“你和他的事,其实我插手不好。”
应缇说:“这可能是为难您了,但您也知道,我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了,我想了好多天,才想到这办法。”
孙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不想接触了,不想有任何往来了,所以连最后的好好见面谈谈都是不允许存在的。
换言之,应提拒绝和淮再有更多的联系。
孙姨叹了声气:“怎么就成这样了?问你你不说,小淮吧,最近也不回家,就知道工作。”
应缇没接话。
孙姨又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应缇摇摇头:“这时候我只能麻烦您了,您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脾气。”
“我要是把这些行李收了,不和他讲,他会怪我的。”
“不会,在他心里,您是比他母亲还要更被敬重的人,因为知道这点,我只能来麻烦您了。”
孙姨想了想,说:“那就先把那些行李搬回望京新景吧。”
应缇顿时松了口气,说:“您现在方便吗?我昨晚联系了搬家工人,随时都可以安排。”
孙姨很是意外,意外之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小缇,你以前是很在意他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这么避嫌他了?”
她那种恨不得撇清关系的心思,藏都藏不住,相反是很迫切的。
应缇说:“可能我和他还是没缘分吧。”
有了孙姨的帮助,搬家工人开始搬行李,楼上楼下跑了三趟,终于将楼淮的行李搬进车里。孙姨今天出门并没有开车,应是已经麻烦她了,这时候也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
她开车送孙姨回望京新景。
车子停在楼下,工人下车搬行李,孙姨要去给他们开门,她让应缇一起上来。
应缇抬头看了眼大楼,笑着说:“孙姨我就不上去了,今天谢谢您。”
孙姨说:“上来喝杯茶吧,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
应缇却是坚持,说什么都不上去。
孙姨没办法,只好看着她离开。
临行前,应缇像是想起什么,匆匆从车上下来,孙姨以为她是心有歉意要留下一会,笑着正想说话,却见应将一张门卡放到她手里:“这是之前他放在我车上的备用门卡,平时不怎么用,差点忘了。”
孙姨空欢喜一场,神情失落。
应缇当作没看到,笑着和她挥挥手,驱车离开望京新景。
随着车镜里属于孙姨的身影越来越渺小,随着车子彻底开出望京新景,困扰了应是半个月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她松了口气,剩下的就是这套房子的出售问题了。
作为她和楼淮曾经在一滴痕迹的存在,此刻,她只想尽快抹去。
几天后,她和赵亮去见卖家。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徐骋竟然也在,一开始,应以为要买这套房子的人是他,再一细问才发现,是他的堂妹要买这套房子。
应缇看了眼徐骋,点点头打招呼。
徐骋也点头回应。
中介人员一看这情形,说:“你们认识呀?“
应缇还没说话,徐骋就先开口,说:“我们算是朋友。”
算是

很微妙的两个字。
徐骋的堂妹徐梨努起嘴巴看着自家堂哥。
而赵亮这会也在应缇身旁小声说话:“我们和徐总什么时候熟成朋友了。”
应缇也不知道,他们和徐骋至多是见过几次面,就连去年那部金融合作,徐骋参与的也很少。她说:“人家是客气。”
赵亮哦了声:“不过你妹妹不是在他公司工作吗,也算是熟吧,”随后又说,“熟人也不好,都不好抬价了。”
应缇莫名觉得好笑:“你声音有点大。”
赵亮立马不吭声了。
中介人员一见是熟人,跳过为双方自我介绍,而是聊了几句,再进入主题。
徐梨那边先说了今天的来意:“应小姐不好意思,我实在很喜欢你那套房子,但是这个价格有点高,家里人不太放心,要我哥哥跟过来帮忙看看。”
其实她还有句话没说。

理说,她堂哥这种大忙人,从来不会管她们这些弟弟妹妹的事情的。
是她先和家里人说看上了一套房子,位置就在金融街,出售的主人还是个小明星,好像姓应。父母是公务员,级别都不低,一听到房屋主人是个明星,下意识反对,架不住她会撒娇,父母没办法,恰好徐骋在一旁,就拜托他帮忙看着点。
徐梨知道他哥从来都不会管这些事,当时应下也无非是安她父母的心,不料,他还真的跟过来了。
更重要的是,她哥竟然和应缇认识。
她哥挺正经的一个人,平时身边女人都不见一个,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怎么会认识应缇呢。
她目光好奇地在两人身上打转了好一会,终是把这股好奇心压下去,转而说起买房子的事。
她说:“应小姐,我真是太太太太太喜欢你的这套房子了,它的装修风格简直是我梦中情屋,中介大哥说你里面有些东西都没搬走,但是没事的,我都可以加钱等,就是你别在约其他买家看了,就把它卖给我吧。”
应缇听到这话,不免看了中介一眼,中介笑笑的,丝毫没有被现场拆穿的尴尬感。
应缇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徐梨,和自己妹妹一般大的年纪,但因为家里备受宠爱,那双眼睛充斥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应缇说:“不用加钱,就按照当时谈好的价钱抹掉零头就行了。”她笑了下,“前几天我把里面的东西都清空了,合同随时可以签。
零头还有100来万呢。
徐梨虽然兴奋能马上把房子买下,但对于应是那不计较的劲,还是张大嘴巴,她转头看徐骋。
人家是和哥哥认识,可不是和她认识。
徐骋说:“按照市场价吧。”
应缇摇摇头,说:“大家都认识,就不在这方面推搡太多了,”她顿了下,说,“我妹妹在您那边实习,听她讲您平时挺照顾她的,之前她工作上犯了个错误,您也没怪罪她,说起来还要感谢您。”
徐骋笑意淡淡,但也没再接话。
徐梨却是听出了关键。
敢情她哥是看上人家妹妹了,难怪要和她一起过来呢,看来是讨好人家姐姐去了。
由于双方谈得都很满意,合同当场就签了,至于房屋款项,在五天内全款打到应缇的账户上。
徐梨看着合同很是满意,朝应提说:“应小姐你放心,你将房子保护得那么好,我一定也会好好善待你这套房子。”
应缇把合同拿给赵亮,说:“现在这套房子是你的,你想怎么更改都行。”
“嘿嘿我可懒了,你保养得跟新的一样,我再弄些家具就行了。”
徐梨开始说起了她要怎么布置这套房子,说到精彩处,还和应缇加了微信,说想和她请教下现在这套房子的家具从哪里买的,她还想采购一些回来。
或许对方是和自己妹妹一样的年纪,时刻充满激情,而且人来熟,应提并没有反对。
倒是一旁的徐骋说话了,“徐梨,你过两天要上班了,回去做做准备吧。”
徐梨瞬间苦瓜脸:“别和我说上班的事,我不想上班。”
徐骋朝应缇说:“抱歉,我这妹妹有些人来疯,应小姐你们有事先走。”
人来疯?徐梨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哥哥。

应缇想着大概他们兄妹俩有话说,她和赵亮离开。
到了停车的地方,应是坐上副驾驶,那边赵亮正在系安全带,一边系一边说:“哎哎呀,最讨厌和熟人做生意了,一下子损失一百来万。”
应缇说:“也不是一般的熟人,小慈平时挺受徐总照顾的,就算是还人情了。
“呵呵要是你妹妹知道这人情这么值钱,她干脆拿着这笔人情钱宅家好了。
这套房子的价格比以前买入的时候涨了快两倍,这部分钱可以忽略。”
说到这,赵亮很是肉痛:“你真的要给那个谁一半吗?”
应缇说:“不然呢?”
“亏大发了!要我说,不给也合情合理,当初是他心甘情愿送的。”
应缇靠在椅背上:“你要是舍不得,以后我们多接工作赚回来。”
赵亮抿着嘴唇看她:“这你得接多少戏?”
“那就多多努力,全年无休怎么样?”
“???!!!“
一听这话,赵亮瞬间眯起眼睛:“我可不可以把你这句话当作你不像以前那么挑剧本了?”
应缇点点头:“你可以这么认为。”
“真的?别是说好话糊弄我。”
“你看我最近经济压力这么大,我还把妈妈接过来了,就算我想像过去那样挑剔,但是我总不能让我妈妈跟着我受苦。”
这倒是。
过去那几年,除了楼,应是最在乎的就是她母亲和妹妹了。
好不容易把人接来北城享福,怎么可能福没享到,就跟着受苦了呢。
赵亮说:“既然这样,我可就真的给你安排工作了,全年无休的那种。”
应缇并不想打击他积极性,但还是说:“现在影视剧项目难开展,并不一定能每次都有工作。”
“放低要求,也不要只是主角才能演,也不一定要往流量剧里面钻,去掉这些,工作还是挺容易找的。”
说着,赵亮驱车离开停车场,一路上哼着小曲。
应缇受他感染,几次望着窗外。
三月就快到来了,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这几天气温倒是回暖了不少,再过些日子,就该是冰雪融化的日子了。
应缇想,以后的日子是会越过越好的。

天后,徐梨那边的房子款项如期打到应缇账户。
应缇亲自跑了一趟银行,将其中的一半款项打到楼淮账户。
因为是大额转账,银行单笔有最高限额,应填写了几张单子,当收到回执单的时候,看着上面转账的信息,虽然转账要延迟1-2个工作日,但是她这回,是彻底松了口气。
当年被他带来临城,她无亲无故的,前途一阵渺茫,能依托的人只有他一个。
是以那些人,她经常受他照拂,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总喜欢和他事事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为此还说过她。
再后来,相处得时间长了,她比一开始的要更加依赖他,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被他照顾的日子,也渐渐不再和他算得界限分明。
哪怕涉及到她嘴敏感的金钱利益。
可今天,当她走出银行,走在太阳底下,而前面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极是热闹。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些回执单,心里却想的是,到头来还是要和这个人算得清楚明白,就像现在这样。
也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毫无负担地继续往前走,往前生活。
她回到家,拿出两张卡。

张给母亲,一张给妹妹,她说:“钱不是很多,当作平时的备用金。”
母亲和妹妹都不想收,应提说服她们:“接下来我会很忙,不在家是经常的事,要是你们遇到什么事,这笔钱就是你们的保障,它能保证你们在第一时间不用太过慌张害怕。”
她又说:“现在在这里不比在临城了,没有他们两人在,就没人惦记这些钱,你们就放心收下吧,就当是让我在外面工作时不会太担心家里。”
最后母亲和妹妹收下卡。
应缇很高兴。

晚上吃饭的时候,应慈小声问他:“姐姐,买你那套房子是我上司的妹妹?”
应缇说是,“那天本来想和你说,怕你多想,就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他妹妹来公司,请喝咖啡时说起的,说很喜欢那套房子,下周就准备搬进去。还和我说,谢谢你优惠了。”
“你上司的妹妹倒是自来熟。”
应慈也觉得是,今天下午徐梨拉着她亲昵的样子,仿佛两人已经认识很久了。
应缇说:“在那边实习还好吗?你上司对你还可以?”
应慈默了默,说:“实习还可以,顺利的话我可能就留在那边工作了,徐我上司对我还可以,但我平时其实没怎么和他有接触。”
面这句话是有些失落的,应提安慰她:“你还是实习生,他已经是一家公司的创始人了,如果你想让他做你的直属上司就好好努力,说不定哪天你就能直接和他报告工作了。”

应慈有些忐忑:“可以吗?”

应慈若有所思。
缇说:“为什么不可以?你才几岁,还没正式出来工作,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应缇摸摸她的脑袋,说:“工作上遇到一些能力比自己强的人,产生羡慕或者畏惧感是正常的,别太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应慈心跳了下,因为姐姐话里的某些词,比如羡慕,比如畏惧。
她想了好一会,问:“姐姐,你现在喜欢什么男生啊?”
应缇笑了:“怎么想给我介绍?”
“不是说,结束上一段恋情阴影的最好方式是尽快开始下一段恋情吗?”
“明明没谈过恋爱,懂得却是挺多的,”应提说,“最近没什么心思想感情的事了,姐姐目前对工作比较感兴趣。”
应慈看着她,本想问,那会喜欢徐骋吗?
不过她看着姐姐眼里的明亮异常,到底是没问出来。
而应缇明天还要去城南拍?商务物料,正在和赵亮聊明天工作的事,自然没注意到妹妹的异样。
次日,应缇和母亲妹妹吃完早餐,换上衣服出门。
赵亮就在楼下等着,见她出来了,说:“住这边挺好的,离我那边都近了,我过来方便了许多。”
应缇说:“那以前辛苦你了。”
“嘿嘿,看在将来咱能赚大钱的面上,我不和你计较。”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由赵亮驱车前往城南。
拍摄商务的行程是两天,虽然按照合同签约的时间,应缇每天的拍摄时间都是上下午各两个小时。但是拍摄过程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以及现场工作人员的配合度,这都极大影响了拍摄的进程。
应缇也没说什么。
就算是超出时间了,她也无怨无悔,工作人员本来挺紧张的,好些明星的时间卡得极为紧张,超出合同签约的时间,他们要么就甩手走人,要么就加钱。应倒是态度好,全方位配合。
就这样融洽地工作了两天,第二天快临近傍晚的时候,总算所有物料都拍好了。
应缇在房间换衣服,助理唐明明在帮忙收拾,而赵亮则和这次的摄影师在看照片。
圈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拍摄的东西都要让艺人这边的工作人员过一遍,赵亮看过那些照片,虽然后期还要进行再加工,还不算最终的成片,但是就这次的照片质量而言,他觉得这个摄影师的功力非常强。
现在好些明星平时没有进组安排,都要约一些摄影师拍些日常照片或者vlog,算是一种固粉的方式。
这方面应是倒是没太讲究。
她每年发布的微博很少,如果没有影视剧或者商务宣传,她的微博一只手数得过来就算是遇到宣发阶段,除了剧本身,她基本不发私人日常向的微博。
是以她在娱乐圈,虽然平时没少拍戏,但还就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存在感。
除了她和楼淮的感情问题经常被人津津乐道之外。
但这种感情绯闻于大众而言,更多是一种吃瓜八卦心理,根本带不来什么商业价值。
现在,应缇想改变以往的工作方式了,赵亮就想,那就干脆先从微博发起吧。
至少微博别那么人机。
他想着,也就忽略了下午还接到淮助理电话的事。
反正那都是过去式了,淮那边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应是现在要往前走,作为一条利益链上的合作伙伴,他当然要支持。
赵亮正和摄影师聊,三四月正是南方城市开春的季节,好些地方美得不成样,他想着干脆到时约一个户外拍摄好了,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让应提多多营业以来。
他和摄影师聊得很是愉快,最后还亲自把人送出摄影棚,刚想往回走时,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来人喊的是“赵哥”。
还别说,这声音还怪耳熟的。
赵亮转过身,一见来人,原本还笑眯眯的脸,这下垮成苦瓜脸。
来人怎么会是余助理以及………………
碍眼的…………………
楼淮呢?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见到这两个人。
而且他能笃定的是,应是一定也非常不愿意见到他们。
不然能从分手那天开始,一天都不见楼淮吗?
就连行李都是绕着弯给楼淮送过去的。
分明是不想再往来了。
今天的余助理已经没有以前那种严肃的神情,这会他倒是笑眯眯,跑到赵亮面前,说:“赵哥新年好呀。”
赵亮呵呵:“新年都过多久了。
余助理很是尴尬,他看了看神情冷漠的楼淮,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他又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说:“应小姐呢?在里面工作吗?”
赵亮说:“她早就结束工作回家了,再说了,应应不会见你们的,你们回吧。”
他那声应应刚落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有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赵亮这会可不在怕的,作为应的经纪人和合作伙伴,他要是不能喊应应,那谁能喊?
楼淮吗?
呵呵。
已经早就是过去式的人,早没有资格叫这声亲昵的称呼了。
他就要再说话,这时,里面传来两道说话声,没一会,那两人走出来了。
应缇正和唐明明聊下午拍摄的事情,聊着聊着不免就聊到了赵亮,唐明明说:“应该在前院,他是话痨,一聊起来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应缇笑着说:“八成又是拉着人家聊嗨了。”
许是下午工作顺利,加之这会傍晚黄昏的夜色很好,又或者应提这阵子的问题都一个个顺利解决,她实在轻松,和助理说话的时候,眉眼笑得弯弯的。
可当她从门口拐过来,抬头看到前方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这么止住,随后,变得极为冷淡。
她和楼淮对视了一眼,随后挪开目光,像是不认识一样。
而楼淮看着她,看着她从笑容满面到面无表情,这之间的变化,就是在看到他之后,不知为何,他心里憋闷得慌。
从她提出分手到今天快有一个月了吧。
在这一个月里,她过得实在快乐。
买房子、卖房子,照常工作。
至于那段被她终止的感情,好像于她而言,实在是件不痛不痒的事。
楼淮看着她,眸光深深。
赵亮看着两人,过了一会,他走到应缇身旁,说:“都收拾好了?”
应缇说是,“明明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她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在意淮

她甚至就那么从他身旁经过,往外面走去。
可就在她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应缇,不是要和我分手吗?连见我一面都不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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