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嚷嚷,诸葛均连头都没抬上一下,目光依然停留在手中的书本上。
见诸葛均还是不理他,孟获无奈的吞咽了两口唾沫,借此缓解一下干渴。
在他吞咽口水的瞬间,诸葛均恰好抬头朝他瞟了一眼。
虽说不懂孟获说的话,从他的动作和表情,诸葛均却是能看出他一定渴了。
朝一旁的亲兵招了下手,诸葛均说道:“给他倒碗水。”
抱拳应了一声,亲兵跨步走到矮桌前,从一旁提起水壶,在矮桌上的一只空碗中倒满了水,单手端着朝孟获走去。
站到孟获身前,亲兵举起捧着碗的那只手,朝他扬了扬下巴。
已经是渴到了极点,孟获看着亲兵,嘴唇动了两下,有心想要喝那碗水,却有不敢确定亲兵是否在逗弄他,脸上竟是现出了一片迟疑。
见他迟疑着并没有将脑袋凑上来去喝水,亲兵有些不耐烦了,端着碗又往他的嘴唇上递了递。
觉着端碗的亲兵不像是在逗弄他,孟获这才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水。
或许是渴的紧了,他三两口就喝光了满满一碗水,待到抬头看向亲兵的时候,眸子里竟闪烁着些许的感激。
端水的亲兵根本没有理他,转身走到诸葛均面前,将空碗放在了桌案上,抱拳朝诸葛均拱了拱,撤步站到了一旁。
低头看着书,诸葛均看都没看那亲兵一眼,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见诸葛均还是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已经不再口干的孟获又大声嚷嚷道:“将本大王擒来,若是要杀,只管砍了我的脑袋!若是不杀,便趁早将我放了,待到来日整备兵马,我等再行厮杀!”
他嚷嚷了一通,诸葛均却根本没理会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抬头瞟了他一眼。
感觉到完全被汉人忽视了,孟获心内是既烦闷又屈辱,脸颊肌肉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瞪着诸葛均的目光也要比先前怨毒了许多。
端坐在帐内,诸葛均也不说要人把孟获给押下去,更没有去尝试和他交流,只是低头看着他手中的那本书。
瞪着诸葛均,在帐内站了许久,孟获正觉着濒临无法忍受的边缘,帐外传来了一个汉军兵士的说话声。
汉人说的话,他也是听不懂,当帐外传来声音的时候,他扭头朝着帐帘望了过去,却并不晓得汉人要对他做些什么。
孟获听不懂帐外汉军所说的话,诸葛均却是听的真真切切。
早先奉命去找寻懂得蛮人语言的兵士已经折返,而且还真是带回了一个从就近找来的边民。
益州边民,虽说经常遭到蛮人袭扰,与蛮人之间却也是多少有些联络。
若不是就近的村子大多已经空了,找寻一个懂得蛮人语言的汉人,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由于蛮人大举入侵,许多村子都是连半个人影也找寻不到,出外寻找边民的汉军兵士,必定是费了不少的周章,才找到这么个人。
听到帐外传来兵士的禀报,诸葛均抬高声音说道:“将人带进来!”
帐外的汉军兵士听到他的声音,赶忙掀开了帐帘,向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平民老者说道:“老丈,将军请你入内说话!”
得知将军请他,那老者躬着身子,一脸谦恭的向亲兵谢了,这才颤颤巍巍的进了帐内。
随着亲兵来到军营的路上,老者的腿脚倒是十分的灵便,并没有显现出半点苍老。
之所以进入帅帐时他会颤颤巍巍,只因为他晓得即将召见他的,是汉军的将领,而且好似还是个官爵很高的将领。
进了帅帐,老者躬着身子,浑身都在哆嗦着向诸葛均招呼了一声:“小……小老儿给将军……叩头了!”
说着话,老者双腿一屈,就想跪在地上。
见他如此,诸葛均赶忙起身,跨步走到他身前,托住了正要跪下的老者说道:“老丈无须多礼,末将着人请老丈来,乃是有一事须老丈帮衬!”
“带小老儿来的小将军路上已是说了!”被诸葛均托着手腕,老者一脸惊惶、颤颤巍巍的说道:“将军是要找个晓得蛮话的!”
“正是!”松开被他托着的老者手腕,诸葛均扭头看向孟获说道:“我等将此人擒获,他在帐内说了许多话,却是无人晓得他都说了些甚么,还望老丈帮衬着解释。”
“小老儿早年曾从蛮人那里买过山货。”确定了诸葛均叫他来是为了翻译孟获的话,老者连忙说道:“只要不是太难懂的蛮话,想来都是能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