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显微微一惊,但又迅速收敛的神色,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他会输?
人人都会输,为什么他不能?
不,他才不会输。就算兵临城下,他也能反败为胜。
“在我的半生争斗里,就没有一个输字!”司马元显大吼一声,扬手拔掉了文锦发见的金钗步摇。
黑色的发如水雾般撒开,配上她朱红的唇,和远方苍凉的背景,宛如佳人的挽歌。
华贵的发簪洒落一地,发出叮咛的声音。
司马元显捏住文锦的下巴,“感谢我吧,再让你体会一次被人珍视的滋味。”
话落,文锦还未反应过来,司马元显一把撤掉了文锦的披风,并紧紧钳住文锦的肩头,将她从城墙上推了下去。
衣袂翻搅着发丝,无边无际的蔓延开去,佳人凄惨悲鸣,从城墙上坠落。
她要死了吗?
也好,那就到此为止吧。她本来就是悬崖高处石缝里的花,开得绝美,却免不得被高处的劲风暴雨摧残。何况,这悬崖石缝处开出的花,无人欣赏。
可是可惜,可惜了她腹中的孩子。她掩饰了那么久,再过三个月就该来到这人世间了……
此刻,林敬轩已经骂得喉咙沙哑了,赵林却骂得正起劲,刘裕正坐在马上盘算着时间,考虑要不要撤兵。
突然,他们都看得司马元显不知发了什么疯,将以女子从城楼上推了下去。
正当他们下意识惊心时,那女子又停止了坠落,然后被挂在墙头左右晃动。再细瞧,原来又一根绳子将那女子死死扣在墙头。
“那鬼小子想搞什么?”赵林停下了谩骂,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那女子因为惯性左右晃动,待到慢慢停下来时,她的容颜也渐渐清晰。
“天锦……”
听到领帅的一声低喃,林敬轩大感不妙。
“司马元显,你个无耻小人。”文锦双手被吊,将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高高悬挂在众人面前,羞愤之极。
如果恨也能化作神力,文锦只想将整座城墙都砌到司马元显的身上。
刘裕勒紧马缰赫然大吼,“锦儿!”
当看到刘裕着急、愤怒、担忧的神色时,文锦突然明白了司马元显的用意。
只是好可悲,那焦急男子口中的锦儿并不是她。
“是夫人?”赵林面色难看,就连他这个大老粗都暗叫不好。
刘裕对夫人的情谊旁人不知道,但两位副手却是清楚得很。司马元显手段卑劣,走投无路抓住了刘夫人,无疑是勒住了刘裕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