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显世子所做的事情,的确是事出有因。我特意去查了,新娘其实早就有了意中人,只因男方是个名不经传落魄剑士,遭到了家人反对。新娘苦求无果,便与那剑士私定了终身,这才被家中强行订婚。”
“……竟是这般曲折。”天锦呆了呆。
采桑用力点头,“如果新娘家人为了求得一门好亲事也就罢了。偏偏她父母攀权附贵,竟是让她给一个年过半百老头儿做续弦,这世间哪有把自己女儿往火坑推的道理,这对父母真是可恶极了。听说她被压上轿时,哭得是死去活来,便是没有元显世子闹得这一出,那新娘子也是要寻死的。”
天锦听了久久无语,子女婚姻本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摊上这样的父母,这子女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她心里越同情新娘了,再看看外面的磅礴大雨,无奈摇头道:“看来她的骨灰是寻不到了。”
采桑迟疑了一下,又说:“我去元显世子供出那个位置查过了。我去时,外面还只是蒙蒙细雨,那里没并有烧焚过痕迹。而且,新娘的意中人,那个剑士也不见了。
天锦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了,“你是说……”
采桑点点头,“元显世子说了谎。早在那新娘跳下凤鸣湖意外获救,他就派人去查了新娘的情况。元显世子显然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我怀疑那新娘还活着,或许已经与那剑士远走高飞了。”
“司马元显……”天锦喃喃吐出这个名字,脸上的阴霾终于褪去,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司马元显,“走,我们去前院看看。”
采桑连忙将她拦住,“琅邪王可是放话了,不许任何人求情的。就连王妃的面子都没有给,公主贸然前去,恐怕不妥。”
天锦道:“那就不求情,给他送把伞吧,跪在大雨中也怪可怜的。”
采桑忍不住轻笑。
得知元显世子坑害了人命时,还一副死不知悔改的模样时,公主可不是这样想的,都恨不得冲上去补上两脚呢。
前院。
司马元显正跪在青石板地面上。因为挨了板子,身上歪歪扭扭,跪得乱没形象,几乎都要趴在地面上去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他头上,身上……远远看去就着落汤鸡似乎,哪里还有往日嚣张狂妄的气势。
接过采桑递过来的伞,天锦缓缓走到他身边。
砸在身上的雨滴一下子没有了,司马元显还当是雨停了,正准备松口气。就听到一道清软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下来。
“你还好吧?”
他抹了把脸,抬头就撞进了天锦似清泓一样的黑亮眸子里。
“是你!”
此时的司马元显在雨水中冲淋了好一会儿了,额前的碎沾在脸上,雨珠就顺着脸颊流下去。就连眉毛、睫毛上也不能幸免,雨水冲到眼睛里,让他睁也睁不开,与天锦对视,非但没有半点气势,反而很滑稽。
天锦忍不住打趣,“是我,恭喜世子终于把琅邪殿下惹恼了,这下你开心了?”
司马元显似乎也明白自己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听着她这幸灾乐祸的语气,顿时大怒,“滚开,离本世子远点!”
天锦也不恼,“我好心来给你撑伞,你不道谢也就罢了,作甚恶语伤人呢?”
“哼!本世子不用你假好心,把伞拿走,本世子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