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算时辰,再过一个时辰,皇贵妃的马车便回抵达皇宫玄武门,因而太后早早下令让御林军及韩公公前往守门等候,然而,原本那些不必前往迎接的嫔妃们,竟也在帝王与太后颁布了两道圣旨后,不禁蠢蠢欲动,想借以迎接辰德贵妃之名,前往玄武门一探帝王新宠胡昭仪
吣心宫未央殿内,帝王神色依旧清冷凝重,整个人带着几分懒散的依偎在龙椅之上,眸光含冷的望着窗外纷乱的雪花,修长的十指紧握
“皇上,先喝杯茶吧,a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帝王身后,身着玄色长裙的胡昭仪接过秦公公送来的茶水,小步走到帝王身侧,将茶盘让在案上,伸出纤细玉手执起茶碗,递到帝王身前,娇柔道:“皇上,用茶吧”
秦公公望着眼前这个娇柔无骨,仪态万千的胡昭仪,不禁在心头疑惑,只因她那声音竟有几分熟悉,但却又无论怎么寻思,记忆中搜寻不到一个与皇贵妃十分相似面容的女子,于是他深沉片刻,便无声的退出了寝殿
秦公公一走,胡昭仪的娇柔的面容顿时严肃,少许,她缓声跪在帝王身前,双手抱拳,刻意压低声音,道:“属下请皇上保重身体,切莫为了儿女情长而伤了身子”
御昊轩冰冷的眸光凝视着窗外,在听到女子的声音时,眸光微动,而后落在跪在自己身前的女子身上,但那瞳孔却依旧如那夜色黑漆的深潭一般,另女子不禁微颤了一下,而后更为无声的匍匐在地
“事情可办妥了?”御昊轩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力,而后又轻抬起眸光,冷冷的望着窗外肆乱飞舞的雪花,带着白玉扳指的手微微松开,紧紧的扣住了椅背
女子心头一凛,却也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属下回皇上的话,其他隐位已经将皇上选秀时钦点了与皇贵妃容貌相似的女子侍寝之时传出了宫中,想必不到三日,怀月十六国的各位诸侯国主都会知晓”,说着,抬起匍匐于地的半身,又道:“此事过后,怀月十六国的诸侯国主想必也不会再进贡美人前来献给皇上,更不会借以公文联姻
车轴碾过积雪,一路都在出吱呀的声音,步行的御林军更是举步维艰
马车内,萧童伺候着已犯疯癫的欧阳红玉,秀美拧的极紧,这一场大雪像是故意刁难人似的,竟是飘舞纷乱的没个尽头,在寒风中肆意呼啸,如此,使得马车走走停停,已耗去了一炷香的时辰
欧阳红玉身裹棉被,手中的佛珠早已不知丢弃何处,她紧揪着灰色的道袍袖子,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望着马车外呼啸的北风与漫天飞舞的雪花,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蜷缩着,但口中却依旧不住的念着:“皇上皇上”
清漪身披锦裘,坐在马车内凝望着窗外的一片纯白,眸光清冷,在偶尔看到三三两两的市井百姓在雪中艰难行走之时,秀美轻动,滑开手中的锦帘,若有所思的敛睫不语
“小姐,吃些点心吧,这样走下去,也不知晓何时才能到宫中”萧童拿着从皇宫中带出了一些干粮点心,递到清漪身前,抿了抿唇,眸中焦急的瞥了一眼痴傻的欧阳红玉,轻呢道:“也不知道辰德贵妃饿不饿,她都嘀咕了一个时辰了,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清漪转眸望着一眼双眸呆呆凝视马车外的欧阳红玉,不觉轻叹了一声,而后拿起萧童手中的碟盘,递到身旁的欧阳红玉面前,轻声道:“贵妃饿么,吃些点心可好?”
欧阳红玉后知后觉的缓缓转,眸光呆呆的望着清漪手中碟盘内的点心,慢慢的伸出裹在棉被中的手,小心翼翼的在点心上摸了一下,竟嘻嘻的笑起来,而后猛地抓起两个,却悠悠的道:“喜盘里的喜糕”,而后,在清漪微愣之时,竟伸手食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对清漪小声道:“太后跟我说,喜糕在洞房的时候不能吃,要在侍寝之后吃才行,会生皇子的”,说着,竟将那两块糕点藏在了袖中。
萧童睁大了双眼,几乎哭笑不得的望着神经兮兮的欧阳红玉,修眉微微拢的道:“小姐,你看她什么都已经不认识了,但却总是记着皇上”,居然连太后叮嘱她与帝王成亲后的秘事都记得,竟不知晓她们二人是谁
清漪望着欧阳红玉如此宝贝那两块糕点的神色,不禁有些失笑,她伸手拨了拨窗外飞进她身上的雪花,心头微起内疚的小声道:“贵妃想为皇上生下皇子么?”得宠,生子,登上皇后宝座,想必是所有后宫女子的夙愿吧
欧阳红玉的神情依旧呆滞,在听到清漪的问时,先是愣了愣,而后将紧裹着棉被生涩的笑起来,那笑宛若天真少女,清澈出尘,少许,她睁着大眼望着清漪娇媚的面容,小声道:“你是新来的妃子吧,你真美”。而后抱紧了怀中的糕点,眸光满是羡慕的望着清漪,轻声道:“我长得一点都不美,我知道皇上不会喜欢我,不过,我却是皇上唯一相信的人,因为我什么都不争,我可以为了见他一面在无数个夜晚站在大殿外等候,所以,皇上说,我是唯一知他心的人”
知心人,清漪的长睫毛微颤,莫名的一阵苦涩弥漫心头,不去争,就是知他心的人,那么,他又为何偏偏逼着她去争?敛睫,眸光别向窗外,望着那漫天纷飞的雪白,素手紧握着丝帕,少许,她深吸了一口气,浅笑道:“是么?那是贵妃的福气”
“福气”欧阳红玉傻傻的应了一句,而笑着低下,却在没有回话。而清漪则是闭上了双眸,唇边的笑意顿时变成了苦涩,何人曾说,“人是聪慧减福寿,从来薄福送倾城”,是否,就是如此的意境?越是聪慧之人,越是福薄寿短,愈是绝色倾城,便愈是天妒红颜
马车依旧晃颠着前行,前后守卫的御林军也走走停停,路径小树林之时,更是几乎寸步难行,骏马不停嘶鸣,艰难的从鼻内喷出白色雾气,车轴也堵了数次,车夫几次停下疏通,但却依旧难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