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的判决会,变成了俞婉的判决会。
俞婉在一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她不同于大公子,她能够看得见,看得见每个人脸上的讥讽和鄙视,无疑,大公子将她和老爷子的事抖出来,算是绝了她在齐府里最后的后路。
她不敢看向众人的脸,可是那些声音还是像魔音一样地不停钻入她的耳朵里,“别再说了,都别再说了!”
大公子像是找到了心理平衡一般,越说越兴奋,“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碰你?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脏!我知道你在嫁给我的当夜就脏了!老头子是怎么用他那干枯而满是皱纹的手,抚摸你的身体让你兴奋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那个晚上,我就在你们苟且的厢房外守着,为你们把风!你这个贱人!”
“啊,齐连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俞婉疯了,一股愤怒的冲动上脑,她一把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竹儿,抽出手中之物,直直地向大公子的心口捅去。
“啊!”正厅内尖叫声此起彼伏。
齐连堂则以衣袖挡住了清漪的脸。
齐连琛的手一颤,却同时低下了头。
大公子不可置信地茫然睁大了眼睛,他甚至都至死都看不到,捅进他心口处的,是一把剪刀。
俞婉彻底崩溃了,尖叫着一遍又一遍地将剪刀插进面前男人的心口上,而这个男人则没有了半分抵抗能力。
血溅了俞婉满手、满脸,非常恐怖。
竹儿吓白了脸,刚刚被推倒,加上现在的恐惧场面,让她的小腹一阵疼痛,她捂住了自己的小腹,感觉到阵阵热流从下体流出,可是却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大夫人也被场面镇住,赶紧找了人扶着齐老爷,随口吩咐了声,“连琛、连堂你们把这里的事给处理了。”说着,便匆匆从后门离开,仓促下,却没有注意到,一直目光呆滞的齐老爷,眼里闪过了清明。
俞婉是被几个硬朗的府里打手给拉开的,扯开她的时候,她已没有了气力,可人却处于极度紧张状态地无助挣扎,齐连琛让人把她暂时关入柴房里,等候大夫人落。
其他的下人们早四散逃窜。
那几个青楼的女人们是早已拿了钱的,如今戏演完了,也没有继续留在府里的道理。
至于那个宋师傅......
自己的“亲儿子”死了,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一瘸一拐地出了府门,可到了府外的无人僻静处,他将脸一抹,顿时换了一副容颜,而后光明正大地扬长而去。
齐连堂自然是带着娇妻离开。
现场让齐连琛一个人掌控,众人混乱,却无一人注意到倒在大公子轮椅后的竹儿。
齐连琛默默地走向已经死不瞑目的大公子,也是在这时,才看见了缩成一团的竹儿,他向她伸出了一只大手,“你怎么了?还能站起来吗?”
竹儿无力地抬起头,摇了下,便像是抽离了所有力气似的,昏了过去。
“来人,找郎中!”
......
当陈郎中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管是男是女,都没得救了。
大公子自然不用说,他的心脏部位受了那么多刀,早就当场死亡。
至于竹儿,接连受到身体重创,加惊吓流产,陈郎中说,她怀的是双生子,极为危险,流产后大出血,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在虚弱地撑了两个时辰之后,竹儿就死了。
虽然竹儿的孩子非齐府子孙,可孩子是无辜的,这样一尸三命,可惜了。
大公子死了,齐连琛一点都不意外。
不管他是死于俞婉的手,还是间接死于四弟的手。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当时阿霞的偷听,也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在他知道了大公子不是齐家人之后,愤怒和后悔种种情绪侵袭着他的心,他开始纵容心底的魔鬼去肆虐他的理智。
他想要旁观者地看看众人的态度,看着那个夺了清儿的四弟会不会去为她而报复。
事实证明,他都猜对了,其实,相当于是他利用了四弟去揭大公子的身份的,也是他利用俞婉杀了大公子的,唯一失控的,便是竹儿的一尸三命。
齐连琛以手掩面,他后悔了,向来最不齿的行为,他自己也在做,自己居然也变得开始耍手段玩心机,不知道这样的他,清儿还会不会喜欢?不,有可能,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真心地喜欢过自己。
在齐连琛深深后悔的同时,清漪也沉浸在这种震撼里。
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直面惨烈的死亡,她直到回了房间坐了一个时辰之后,心还在噗噗地狂跳着。
齐连堂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关切道,“怎么,吓到你了?”
清漪承认,她点点头,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这个府里挺没有血性。
着的腰牌不见了!他记得自己是刻意留在齐连宣的身上的,算是让他死后也能以齐家子孙的名义死。
是谁?是谁拿走了它?
想到刚刚无故进入停尸房的齐连堂,他百思不得其解:四弟?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