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河倒没感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被庞岳这么一夸,心中既有些隐隐约约的自豪,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这个指挥使职位说到底,还是由庞岳提拔起来的。当即脸上泛起红光,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大人过奖了,卑职实在不敢当,不敢当!”
“这有何不敢当的?我庞某或许当不得知人善任一说,但只要我还执掌湖广都司一日,就绝不会再让刘大人这样的人才埋没!现在如此,以后亦是如此!”
刘万河步入官场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岂能不知其中的含义?眼中兴奋而期待的光芒一闪而过,一撩袍服前摆便跪倒在地:“谢大人!卑职虽肝脑涂地,亦不足报大人知遇之恩也!”
庞岳笑着将他扶起:“何必如此?相对刘大人的功劳,口头褒奖无疑显得轻了。来人!”
卫远应声带着几个亲兵抱着几口小箱子走了过来。
“如今国难当头、多事之秋,都指挥使司的经费也不是很充裕。这五百两银子便权充嘉奖之意吧,还望刘大人不要嫌少。”
庞岳事前曾专门了解到,刘万河是世袭武官,原本接替父职任宝庆卫指挥使司镇抚官,在过去长期被原都指挥使和指挥同知排挤,处于边缘化,没有什么实权。其父也是老实人,未曾给家里积攒下什么财富,现如今,一大家子的人都要靠他一人养活,家境实在一般。五百两银子,对于周云轩那种财主而言自然不值一提,但对于刘万河来说,数额委实不少。
果不其然,刘万河再次行大礼称谢。
除了刘万河,跟刘万河一同留在屋内的几名指挥佥事也都得到了每人二百两银子的奖励,跟着刘万河一道行礼称谢。
“有功自然要奖励,这便是我湖广都司的规矩,只要我人还在,规矩便不会改!以后,倘若宝庆卫依然能保持在整个湖广都司当中的翘楚地位,我庞某自然仍会不吝奖赏,或许到了那时还会更多。只不过到了那时,我可能因为事务缠身,不能亲自给你们送来了。”庞岳打趣着道。
刘万河等人闻言皆笑而应诺。
“可我的丑话也说在前面,倘若到时候事情办砸了或是办得不好,导致宝庆卫落到了其它诸卫后边,那么该罚的还是要罚。”
“如若果真如此,卑职等甘愿认罚,任凭大人处置!”
“好!刘大人?”
“卑职在。”
“正如你说,宝庆卫能有今日之局面,乃是全体武官齐心协力所致,那我自然也不能忘其余人等。依你之见,卫指挥使司中还有何人有功该赏?”
刘万河沉思片刻,说出了一个名字,庞岳二话不说,传此人进来,给予赏银。
“千户当中何人有功,最该奖赏?”
......
“百户中?”
......
大把的银子花了出去,庞岳并不觉得心疼,一来是因为最近在广州了一趣÷阁小财,二来,若要加快各卫所的建设度从而为大军提供有力支撑,树立先进典型并予以奖励也是不可或缺的手段之一。“要让马儿跑,先要让马吃草”就是最通俗的比方。
久居上位一久,庞岳对各种御下手段的运用也越来越有感觉,激励、许诺、示之以信任......种种法法,渐渐地可以在不经意间完成。
赏赐完毕,庞岳又勉励了得到奖赏的武官们一番,鼓励他们再接再励。
“此外,刘大人,你可否将宝庆卫的一些重要经验整理成文,供其余各卫参考改进,以促进我湖广都司共同繁荣兴盛之局面?”
刘万河岂会不答应?换而言之,这可是比得到赏银更难得的荣誉,当即应承了下来,并保证一定办好。
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宝庆知府并及宝庆府主要官员一同前来卫指挥使司衙署请庞岳前去赴接风宴。见其诚恳,庞岳也不推辞,正式结束了此次与宝庆卫武官的会见,带着军中几位主要将领,应邀前去。
......
晚上,刘万河回到家中,二弟刘万江闻讯特意前来询问接见的情形。
“大哥,庞帅其人如何?”
“若无今日面谈,只有往日听闻,则为八个字。”
“哪八字?”
“能征善战,杀伐果断。”
“那若只有今日面谈,而无往日听闻呢?”刘万江对兄长的说法很是好奇,反问道。
“虚怀若谷,仁智双全。”
“如今二者皆有,大哥的看法究竟是?”
“国之栋梁,当世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