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大周的时候,京兆府设置有留守重臣,等李中易登基之后,京兆府留守一直空缺不置。
如今,京兆府里最大的文臣,是知府杨文灿。据李中易所知,杨文灿是刘金山的门人。
如果按照朝廷里的派系而言,杨文灿既然是刘金山的门人,也算得上是李中易的嫡系人马了。
毕竟,在李中易的手下,能打胜仗的武臣,可谓是多如牛毛。可是,所谓天子门生的文臣,却是少之又少。
毕竟,李中易即使开了两次恩科,录用的文臣,终究还是不多。
说句大实话,登榜高中的低级文臣们,大多没有治理地方的经验。
归根到底,李中易也不可能刚刚取了士,就把他们派到地方来做知县或是知州。
“知京兆府军州事,臣杨文灿叩见皇上。”杨文灿领着文武官员们,毕恭毕敬的迎接李中易的到来。
“罢了。”李中易整天被淹没在繁文缛节之中,早就腻死了各种所谓的礼仪。
只不过,基于一定程度的仪式感需求而已,李中易才忍到了现在。
行过礼的杨文灿等人,缓缓的起身后,陪着李中易登车去临时行宫小歇。
还是老规矩,李中易的临时行宫,设置在了京兆府兵马都总管府内。
京兆府兵马都总管赵升平,是李中易的老部下,自从河池军兴之后,就一直追随于李中易的左右。
李中易是个非常念旧的家伙,他略事洗漱之后,就拉着赵升平,畅谈往日的旧事。
“呵呵,朕还记得,当初是你第一个学会的上梁抄家吧?”李中易笑眯眯的问赵升平。
赵升平摸了摸鼻子,有些发糗,却必须硬着头皮回答:“是的,皇上您的记性可真好啊。”
“唉,跟着我的老兄弟们,有战死的,有残废的,已经是越来越少了啊。”李中易叹了口气,接着说,“像你这样的老兄弟,少一个是一个,令人格外的珍惜啊。”
赵升平猛的鼻头一酸,含着泪说:“皇上,您已经是天下的至尊了,还依然记得我们这些老臣子,臣……”
“唉,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呐,你们这些跟着我打江山的老人,朕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李中易离开开封的次数,将来只会越来越少,所以,他才格外的珍惜和老弟兄们促膝长谈。
“别楞着了,茶凉了就不好喝了。”李中易笑道,“等一会啊,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赵升平终于没忍,哭了出来,哽噎道:“皇恩深似海,臣无以为报……”
“呵呵,你们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跟着朕打江山,还真的是不容易啊……”李中易一旦打开了老话匣子,再也收不住,唠叨个没完。
赵升平往日里,最恨人在耳边鸹噪,可是,今儿个,他却巴不得李中易一直鸹噪下去。
“皇上,如果不是追随您的左右,臣下至今还是个穷鬼,穿着祖父传下来的破裤子……”赵升平也是感慨万千,有着说不完的话。
李中易确实是有感于老兄弟越来越少了,突然爆发了文青病,一直唠叨个没完没了。
赵升平当然希望拉近与皇帝的关系,所以,他一直说些当年的趣事。
等酒菜摆上桌子之后,赵升平陪着李中易喝了个酩酊大醉,人事不醒。
到了第二天李中易醒来之后,回忆起饮宴的场景,不由笑道:“老夫廖发少年狂!”
伺候李中易宽衣的叶晓兰,捂住小嘴,轻声笑道:“很久没见着皇上喝得这么好了。”
“是啊,在京城的时候,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和军务,哪里敢多喝?”李中易摸了摸下巴,笑道,“还是待在外面好啊,不仅行动自由,还可以睡懒觉。”
叶晓兰替男人整理好腰带,笑嘻嘻的说:“莫非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嘿嘿,妖妃,看你往哪里逃?”李中易抬手搭在叶晓兰的下巴上,戏谑的调侃她。
叶晓兰知道男人的心情很好,便凑趣儿说:“奴家哪儿也不去,只往榻上躲。”
李中易越发开心了,笑眯眯的盯着叶晓兰,说:“朕忽然想到了几个新花样,要不,现在就试试?”
“只要不骂臣妾是妖妃,试试就试试。”叶晓兰自从生了儿子之后,底气也变得十足,不怎么怕李中易突然翻脸了。
俗话说的好,母以子贵,李中易就算是不看叶晓兰的面子,总要看看獾郎的面子吧?
吃罢早餐后,李中易依然是老规矩,领着叶晓兰,转到了大街上。
京兆府经过几次兵灾、火灾和匪灾,不过,重建后的格局,和前唐时期大致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