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和韩通手下的兵马,则还是延续的老传统,类似于工程包,包工头层层换包,下一级包工头只对上一级负责。
这种落后的军事体制,很容易出现,军中有军,将外有将的军阀的局面。
所以,从先进性来说,李家军绝对领先于同时代的任何一支军队。
更可怕的是,李家军中,凡是提拔的军官,哪怕仅仅是个什长,也必须有文化,识得上千个字。
军人,一旦有了文化,被灌输了特定的理念,那个战斗力,绝对杠杠的!
按照太祖郭威驾崩的先例,先帝柴荣归天之后,需要停灵七七十九天,然后再送入陵寝。
在此期间,朝中不适宜有重大的政务举措,或是人事变动,一句话,就是柴规范随。
相公们按照惯例哭过三轮灵之后,便率先离开,去政事堂议事。
坐回到堂内,气氛立时一变,王溥主动难,阴阳怪气的问李中易:“李相公,老夫听说,贵府拿了个忤逆犯上的贼囚?”
李琼一听此话,不由暗暗冷笑不已,好一个王相公啊,一张嘴就扣上了大帽子。
李中易不慌不忙的放下茶盏,淡淡的说:“不知王相公所问何事呀?”
王溥没料到,李中易的太极拳,打得如此的顺溜,眨眼间,便把皮球踢到了他的脚下,不由楞了楞。
李谷见王溥有些卡壳,赶忙冲出去补刀,冷冷的说:“李相公,贵府上下都传遍了,难道你以为纸可以包得住火么?”
李中易暗暗撇嘴,李谷的资历虽老,说话的水平,可比范质差了不少啊。
“李相公,这里可是政事堂,不是乌台。”李中易不软不硬的钉子,顶得李谷说不出话来。
李琼暗暗觉得好笑,论及口才,十个李谷和王溥,都不可能是李中易的对手。
但是,李谷和王溥二人,久为朝廷重臣,手底下颇是网罗了一帮高官显贵,政治实力不容小觑。
魏仁浦不露声色的瞟了眼李中易,他也没有想明白,李中易和范质,这两个原本十分不对眼的家伙,怎么一夜之间,就搞到一起去了呢?
李筠对于朝堂上的这些文官,一向没啥好感,他只惦记着一件事,早日龙游大海,回归自家的地盘上,去当土皇帝。
范质觉李谷和王溥,把矛头对准了李中易,却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
人在庙堂之上混,总有些事情,需要自己面对的,盟友再怎么亲密,帮忙也是有限度的。
更何况,范质心里明白得很,他和李中易的合作,不过是短暂的利益交换罢了,根本没有长期合作下去的政治基础。
在范质看来,凡是会打仗的帅臣或是武将,都天然是朝廷的敌人,即使李中易不是武夫,也不例外。
政事堂八位相公,竟然有八种心思,这恰好符合柴荣的统治哲学:异论相搅也!
王溥见李谷居然找上了李中易,心里一急,赶紧抢在李谷继续攻击之前,把矛头对准了范质:“范相公,契丹人派使者来了,说是要缔结叔之盟。”
李中易耷拉下眼皮子,坐视李谷和王溥,到转枪口,把烫手的山芋,硬塞进了范质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