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李中易缓步踱向床边,太监和宫女们都知道他得了紫金腰牌,是陛下心目中的大红人,所以,大家都纷纷向后退,把通道让了出来。
李中易走到床边,柴宗训蜷缩着小小的身子,抖得仿佛筛糠一般,脸色煞白,痛苦异常。
刹那间,李中易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缩在床上受苦的,是他那个十分调皮的儿子,李翰。
李翰小时候,睡觉不老实,老喜欢蹬被子,在床上画“地图”。
当爹妈的都不容易,李中易两口子,在李翰还小的那几年,白天上班,晚上也很难睡得踏实,经常挂着黑眼圈。
李中易探手抚在柴宗训的额上,嗯,一片冰凉,看来这孩子确实受了很多的苦。
疟疾,其实最忌讳的是躺着不动,哪怕体虚无力,四肢发麻,每天也丢要下地坚持活动。
疟疾是虫症,而不是所谓的寒症或是热症。虐虫的活动始终带有间歇性的特点,不管患者穿多少衣服,或是脱得精光,都没有任何影响。
相反,在冷的时候,如果进行一些必要的热身运动,反而有助于抵抗疟疾带来的两种极端的感受。
当然了,李中易也有暂时控制住疟虫频繁的手段,这就是针灸。
说白了,就是利用针灸的特殊手法,压制住虐虫的活动频率。古代中医,对于疟疾确实只见其表,而不明其本,再加上没有对症的特效药,导致疟疾患者死亡率高得惊人。
“取银针来。”李中易扭头吩咐一直守在柴宗训身旁的贴身内侍小齐子。
小齐子眼里含着泪花子,点头哈腰的应承下来,他快步跑到桌案前,取来了宫中御医专用的银针。
李中易接过针匣,打开了一看,嗯,针的种类倒是十分齐全。
“取烧酒来,越烈越好。”李中易不停气的下达着各种指令,“你们几个过来,帮我把殿下的衣衫卷至肩膀下面。”
“你们几个还楞着干嘛?把门窗都打开……”李中易抬手指着几个美貌的宫女,不客气的把她们指使得团团乱转。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李中易将手里的银针,搁到烛火,烤炙了一会儿。
李中易将银针消毒之后,内侍们已经脱掉了柴宗训的上衣,他手疾的,快速在柴宗训的背上,扎下了八根长长的银针,分别对应的是疟虫活动的区域。
捻、揉、搓,伴随着十分用力的推拿,李中易的额头逐渐见汗。
这时,李中易的鼻内,忽然嗅到一股子女人的脂粉香,紧接着,一只雪白细嫩的小手,捏着喷香的手帕子,主动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子。
李中易下意识的侧头看去,却见,替他擦汗的是一位唇红齿白的美貌红衣女官。
“多谢。”李中易心里暗自奇怪,这个美貌的女官好大的胆子,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近外臣?
“没打扰先生吧?”李中易还没转过念头,却听见殿门口那边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李中易缓缓转过身子,却见容貌丝毫不逊色于费媚娘的小符贵妃,正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