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键山看来,上官愿意花这么多的心思优待他,哪怕是故意做秀,也恰好反证了对他的重视。
官场上的规矩森严,等级严密,官大一级压死人,有几个上官会对部下,这么热情的做秀?
答案不问自明嘛!
刘金山感动之极,品了口唐蜀衣亲奉的茶汤,眼内波光粼粼的说:“您回来了,大家也都有了主心骨,别人且把去说他,学生愿效死力。”
李中易是个明白人,刘金山所谓的学生,指的并不是学生和老师之间关系,而是门人和靠山之间的谦称。
刘金山的自谦,倒让李中易想起一件事来,也许是想给病重的柴荣讨个喜庆吉利,朝廷最近放出风声,有意在明年重开科举。
大周自从立国之后,北有契丹的骚扰,南有唐、蜀等国的钳制,虽有科举取士之举,却一直没有制度化。
从周太祖登基的光顺元年开始,一直到如今的显德六年,这九年之中,整个帝国只开过一次恩科,取中的进士不过区区十九人罢了。
大周立国只有几年,武人集团依然占据着巨大的权柄,他们也不想让文人酸丁分享太多手中的权力。
所以,上次开科取士的科目,也就进士和明经两科而已,知贡举竟然是武将出身的枢密使王竣。
据李中易所知,当今的科举士子来源,大致分为两种,一为生徒,一为乡贡。考试分为三级,即:州县试、省试和殿试。
所谓生徒,也就是在各种学馆之中读书的士子。其中,国子监中的优等学生,可以直接参加省试以外,其余的学子都需要先分别参加州县试,过关后才能参加礼部主持的省试。
所谓乡贡,指的是没有在书院中读书,却想参加考试的学子。这些人必须先参加县试,录取之后才是州试,最后进入省试以及殿试。
一般来说,通过州试,进入省试的学子,俗称举人。
李中易自问不可能捞到知贡举,或是同知贡举,这一类美差。不过,他既是东京开封城的父母官,主持州试的重任,自是责无旁贷。
“光清,府学之中,如今有多少学子?”李中易捧起茶盏,笑眯眯的问刘金山。
自从寝宫惊魂之后,差点掉了脑袋的李中易,心态大变。
大丈夫岂可一日无权?
如今,李中易遭了皇室的忌惮,虽然没有失去羽林右卫的控制权,可是,调到滑州这支嫡系强军,显然是远水不解近渴。
东边不亮西边亮,暂时在兵权方面无法施展的李中易,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只能借着手头仅有的行政权柄,看看能否拉起一支士林队伍?
此前,羽翼未丰的李中易,一直以孤臣和纯臣自居,事实上,却陷入到了文官不爱,武将不亲的窘境。
毛太祖曾经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书上说,君子,群而不党!
走过一遍死亡钢丝的李中易,对此只想吐槽两个字:放气!
现实是,选进士的权力,恐怕只掌握在范质的手上。
既然如此,李中易只能把主意打到,参加府试的举人身上。取士的方针,只有八个字:顺之者取,逆之者落。
刘金山也学着李中易样儿,抿了口茶汤,凝神细想了一阵子,这才介绍说:“府学之中,共有五百多学子,大多是六品以下的官家子弟。”
李中易点点头,并没插话,刘金山按照记忆,讲解实情:“咱们府学的名额有限,这些学子里头,大多缴纳了不同等级的束修,或十来贯,或几十贯,最多大约在五百贯上下。”
李中易心想,这不就是后世的重点中学,所收取的建校费之类东东么?
咳,乱收费,还真是源远流长呐!
不过,李中易也不是老古板,府学虽然有府衙的财政拨款,却也不是特别充足。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府学吃学子,天经地义,无可非议!
“嗯,光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这个判官,正好该管府学?”李中易明知道刘金山想诉苦,却故意抢先打了个岔,引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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