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手搭凉棚,定睛一看,却见山脚下的空地上,果然建有密密麻麻的石灰小窑。
“大帅可能有所不知,一般的石灰窑,烧制石灰的时间,至少需要两天,然后还要等窑内的温度彻底降下来,这又要十日左右,才能取灰。”刘士昌谈及他的专业领域,端的是神采飞扬,“我祖父明了一种方法,只需要在窑内添加这种物料,三日即可取灰。”
见刘士昌想靠近李中易,竹娘本欲阻拦,却被李中易使眼色制止。
刘士昌凑到李中易的耳旁,小声嘀咕了一阵子,李中易频频点头,末了赞叹道:“这可真是高手在民间呐。”
在这个时代,但凡有些手艺的匠人,都会将家传的独门绝技,视若珍宝。
如果不是绝对信任李中易,刘士昌的秘技,除了传授给他的儿子以外,绝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这时,奉命配合刘士昌的一名指挥,快步跑过来,捶胸敬礼大声报告,“禀刘总监督,第四批契丹俘虏押到,请指示。”
从什长到指挥,中间隔了副队正,队正以及副指挥,至少三级官阶。
竹娘注意到,刘士昌面对职务远高于他的指挥,却不像方才见李中易的时候,说话都不利索。
当着李中易的面,刘士昌从容下令:“挑土队还需要二十人,搅拌队尚差五十人……”将工作一一细致的做了安排。
李中易看了刘士昌的表现,不由暗暗点头,末了,就听刘士昌说:“临时赶制大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恳请大帅允准,拆了城中将军府的大门和二门。”
“准了。”李中易的最后一个比较担心的大问题,就在刘士昌的建议之中,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本着用人要疑,却可充分授权,外加充分监督的原则,李中易嘴角挂着笑意,迈着轻快的步子,掉头往回走。
以前,李中易一直信奉,一个神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惜的是,在极端现实的人性面前,这个所谓的神话,简直不堪一击!
如今,李中易之所以能称为高级政客,那就是解放了思想的结果。
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这是亘古不变的普遍规律。
按照道理来说,李中易在行军途中和小妾亲热,其实是不合法的。不过,因为他是主帅,在安排好本职工作之后,享有例外的特权罢了。
人上人嘛,享受一点小小的特权,其实是难免的,无可非议!
只是,李中易的特权,也仅此而已。过去的数千个夜夜,他和将士们,官兵平等,同甘共苦,荣辱与共,已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至于,李家军的重将们,包括此时正代行主帅之权的杨烈在内,全都没有例外的资格。这就从根子上,控制住了极有可能的,腐化堕落的范围。
推己及人,站在主君的立场上,李中易即使相信心腹重将们的忠诚,也要保留必要的制衡手段。否则,他就不配当主公,迟早把队伍带沟里去。
巡视了全城一周之后,李中易回到了将军府的后院,换过衣衫之后,坐到书桌前,品茗看书。
李中易翻了几页书后,偶然抬头,却见竹娘蹙紧眉心,表情十分的痛苦,他大吃了一惊。
紧接着,身为绝代国医的李中易,出于职业病的直觉,他马上意识到,今日恰好是竹娘的例假开头。
“唉呀,都怪我疏忽了,你赶紧去歇息吧,别在这里杵着了。”李中易走到竹娘的身前,揽住她的小蛮腰,温柔体贴却又态度强硬让她回房歇着。
李中易虽然是盖世界名医,可是,竹娘痛经的老毛病,却是往日在战场上,由于条件有限,长期洗冷水澡,留下的顽疾。
换句话说,要想根治竹娘的老毛病,以李中易高的医术,也只能采取慢慢调养,逐步恢复的方案。
竹娘走后,李中易提趣÷阁写了几页纸的趣÷阁记,又翻阅了前几日的趣÷阁记,彼此对照,悉心研究了一番。
鉴昨日之非,持之以恒的学习总结,不管是普通士兵,还是大军统帅,都是必要的功课,李中易也不例外。
就在李中易偶有一得,心下十分欢喜之际,窗外,突然传来清婉悦耳的女子吟诗之声,“……停车坐爱枫林晚……”
这名诗的这句话,真他娘的威猛,令李中易一阵愕然,啼笑皆非,他不由站起身子,推开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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