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勇闻言大喜,搓着手说:“知我者,老姚是也!”
姚铁只是笑笑,却没接腔,李乡帅曾经说过: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必须做到细上加细,不容稍有疏忽。
有了大暴雨天气作为天然的掩护,折家军的将士们,扛着原本属于李家军的军旗,大摇大摆的朝北行军。
李中易头戴毡帽,身穿毡衣,蹲在一块大石头的后边,手举单筒望远镜,一直默默的观察着小道之上,来来往往的契丹骑兵哨探。
把军队交给折云水带领的折从阮,也和李中易一般的打扮,手里同样举着单筒望远镜。泥泞的道路上,一名契丹骑兵,一边控马飞驰,一边抹掉脸上雨水,那模样颇有些狼狈不堪。
折从阮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哑然失笑,随即打定主意,这么好的宝贝,回头一定要捞一批到手。
折从阮不断的调整手里单筒望远镜的角度,仔细的观察之下,他又有了一个惊人的现:埋伏在四周的李家军官兵们,毡衣和毡帽之上,遍布葱绿的树叶。
如果没有望远镜的帮忙,折从阮自问,在茫茫大暴雨之中,仅凭肉眼绝难现埋伏的官兵们。
这个李无咎,偏生就是鬼名堂多。折从阮的心态一直很端正,也很平和,此战中。他就是个不管事的看客。
怎么排兵布阵,都是李中易的职责,折从阮只管看热闹,瞧新鲜。并且把老折家也需要的新式玩意,都牢牢记住,等仗打完了再找李中易打秋风。
倾盆的暴雨之中,耶律洪光接到了前方哨探传来的最新军情:南蛮子正在冒雨往北赶路,显然并没有现我军已经跟上来了。
耶律洪光却觉得很有些奇怪。以他多年作战的经验,大军赶路在外,怎么着也要碰见敌人掉队的士兵。
现在,耶律洪光不仅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南蛮子掉队的士兵,甚至连哨探的踪影都没见着,这种蹊跷非常值得怀疑。
耶律洪光刚欲下令停止前进,却又接到了一个噩耗:派出去的第二批哨探,和南蛮子生遭遇战,全都死光了。
这一下子,耶律洪光立时兴奋起来。既然已经遭遇,这就说明行踪即将彻底暴露,不如长驱直入,追杀过去。
耶律洪光考虑得非常清楚,这么恶劣的天气,南蛮子不仅无法射箭,更难以火攻,以骑兵部队的巨大冲击力,南蛮子的马下步军,只有吃大亏倒血霉的份。
于是。耶律洪光毫不迟疑的下令,全力追击,务必全歼前面的南蛮子。
很快,李中易的单筒望远镜中。出现了大队契丹铁骑的身影。
这时,折从阮小声提醒说:“无咎,要不要通知云水他们回来?”
李中易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凑到折从阮的耳旁,小声说:“岳祖是担心我军吃不掉契丹人吧?您就安心等候好消息吧,某家替契丹人准备了一顿大餐。必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尽管天色渐亮,可是雨天路滑,耶律洪光即使下令全前进,契丹人骑兵部队的行军度,依然比天晴时慢上许多,并且不时有人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田梗之间。
“还是大草原好啊。”耶律洪光刚刚完这个感慨,就听见响亮而又奇怪的竹哨声,“滴滴滴……”
后队的哨探来报,契丹人已经全部进入了伏击圈,李中易微微一笑,当即下令说:“可以开始了。”
在折从阮的注视之下,席传令官复述了统帅的命令之后,毫不犹豫的举起手里的铜号,吹出激昂的高音,“滴滴哒……”
“全体上钢弦!”军官们的大声喝令声中,折从阮透过单筒望远镜,惊讶的现,李家军的弓弩手们,极其快的掏出背囊里的钢弦,搭在弓或弩上。
“三段击,放!”随着李中易军令的下达,折从阮只觉得眼前原本蒙蒙亮的天空之中,陡然变得漆黑一片,“嗖嗖嗖嗖……”强弓劲弩的利刃,夹带着追魂摄魄的无上魔力,恶狠狠的扎进契丹骑兵的队列之中。
“啊,有埋伏……”
“呀,我的眼睛……”
“呃,好痛啊……”
契丹人的骑兵队伍之中,惨叫声,哀号声,以及战马受到重创后出的悲鸣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掷弹兵准备,猛火二号,预备,放!”随着军官们短促而有力的命令声,折从阮惊讶的现,就在他的身前不远处,一排排士兵们,五人一伙,他们架起竹制的简易弹射装置,将一只小瓦罐抛到空中,砸进混乱不堪的契约人群之中。
微明的天色之中,折从阮手里的单筒望远镜,竟然帮助他看见了一幕十分奇怪的场景:这些小瓦罐,显然异常薄脆,无论是砸到人身上,还是落到地面上,“咣。”应声即碎。
积水的道路上,田梗中,随即飘起一大片黑色浮油,洒得到处都是。
就在折从阮还没有彻底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当口,李中易的下一道军令,已经传入他的耳内,“魔鬼赐下的鸡尾酒,契丹人一定非常喜欢,嘿嘿,传我的令,点燃鸡尾酒,烧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