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走到香榻旁边,却见柴玉娘正侧身向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殿下,推拿之后,感觉如何?”李中易隔着五尺开外站定,淡淡的问柴玉娘。
柴玉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喘着粗气,问李中易:“我还能活多久?”
李中易心里明白,想必柴玉娘已经知晓,疟疾患者基本都是万劫不复的大悲剧,所以才有此问。
“殿下,您慢慢的调养好身子,准时吃药,详细必会早日康复。”李中易按照宫中御医们的惯常故技,有意敷衍塞责,含糊其词。
李中易知道青篙素的实验室制备方法,早已是胸有成竹,只是,柴玉娘被父兄惯坏了,他有心想折腾折腾她,让她吃点大苦头,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这么一来,等柴玉娘痊愈之后,也就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的麻烦。
“你们这些郎中,都该杀。”柴玉娘也不是波大无脑的笨蛋,她自然听得出来,李中易故意拿瞎话糊弄于她,她心里气不过,索性转过身子,只给李中易留下了一个曲线玲珑的背影。
李中易胜券在握,自然不怕柴玉娘生气,或是耍赖,他冲着柴玉娘的背影,拱了拱手,淡淡的说:“殿下的身子骨不打紧的,在下先告辞了,府衙还有诸多急要的公务,等待在下的及时处理。”
柴玉娘听到李中易居然拿公务的大帽子来压迫她,她的心里越发生气,也不知道那里来的精神头,她霍的转回身子,怒瞪着李中易,仿佛噬人的美丽母狮一般,低声咆哮:“你敢走?”
今时不同往日,李中易已经位列宰执,他不仅是重臣中的重臣,更是太子之师,对于柴玉娘的恐吓,他只当作是没听见一般。
见李中易居然不理会她的警告,掉头就走,再不回头,柴玉娘不禁狠声喝道:“混蛋。”
令柴玉娘气绝的是,她这一开骂,李中易的脚步反而迈得更快,眨眼之间,他已经离开了偏殿。
杨向冲望着李中易的快速远去的背影,他不禁暗暗咋舌,陛下对柴公主的态度,从来都是和风细雨,轻声慢语,宠爱有加。
可是,刚刚离去的李参政,却是胆大包天,丝毫也没有把柴公主放在眼里,更何况杨向冲这个废了身子的内侍呢?
基于这种认识,杨向冲觉得,李中易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了他,确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夜色渐深,李中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唐蜀衣和彩娇一起伺候着他沐浴更衣,李中易美美的泡了个鸳鸯澡,左拥右抱,一边欺负狗娃他娘,一边逗弄着还没吃到肚内的彩娇,嘿嘿,满室皆春,其乐无穷哈!
沐浴完毕,唐蜀衣披着轻纱,走出浴室,亲自替李中易铺床叠被。
彩娇见唐蜀衣走后,忽然踮起脚尖,凑到李中易的耳旁,小声说:“姐夫,奴家娘亲病了很久,吃过郎中开的药后,反而益发不好了。请恕奴家抖胆,想请姐夫您帮着瞧瞧,好不好嘛?”
李中易见了彩娇摇头摆尾,大肆撒娇的可怜模样,心里不由一软,笑道:“好啦,好啦,明儿个我就带你去一趟。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你的两个姊姊就待在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