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四排的骑兵和战马都被刺死了,其实也就等于在车阵的前边,堆出了散乱的肉盾,势必会影响到后边骑兵冲锋的速度和冲击方向。
骑兵失去了迅猛的冲击速度,就意味着,失去了最大的制胜法宝。
还没正式接战,就要损失数百的精锐骑兵战士,这对于一向承受不了太大战损率的草原游牧民族来说,确实值得深思之!
李中易布置的这种车阵加盾阵的安排,明显是针对草原民族,纪律性很差,有好处就上,损失太大就赶紧撤退的固有特点,量身定制的阵法。
“符帅,两军交战,只有让敌人伤亡最大化,却可以最大限度保存我军有生力量的阵法,才是好阵法哦!”手下亮出强悍的实力,并且显摆完毕后,李中易转过身子,底气十足的笑望着符昭信。
符昭信比李中易多出数月的练兵时间,却摆了个不堪骑兵一击的破阵,此时此刻,胜败早已经分明。
练兵,应该上正轨了!
“都监高明,某不如也!”符昭信有气无力的认同了李中易的说法。
事已至此,如果符昭信还要和李中易起争执,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因为,李中易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光杆司令,而是手里捏着监军营这个强大的练兵样板。
按照周制,都监和主帅起了冲突,朝廷肯定会派出重臣来调查。陈桥驿和开封城又近在咫尺,枢密院的长官,眨眼即到。
柴荣可不是后蜀国主孟昶那种无知的昏君,在练兵这种军国大事之上,哪个大臣敢胡说八道,肆意偏袒符昭信,就不怕掉脑袋么?
“本都监奉皇命持节督练新军,诸位却置既有的练兵方略于不顾,这已经耽误了很多的工夫?”李中易陡然拉下脸,黑着脸厉声喝道,“诸位有何话说?”
“末将谨奉都监之练兵方略!”第一军都指挥使刘贺扬主动站出来,表示愿意听从李中易的安排。
刘贺扬并不是符昭信的人马,他以前一直是柴荣身边的带刀侍卫亲将,算是皇帝的心腹。
皇帝的心腹,不需要,也不敢对国舅爷惟命是从,否则,必定会失宠。
第二军都指挥使马光达,偷眼看了看垂头丧气的符昭信,不由暗暗一叹,我的国舅爷啊,你把咱们这些人都给坑苦了啊!
军中永远是强者为尊!
李中易不动声色的就把一群兵痞,练成了一支强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势已不可挡。
马光达心里明白,继续跟着符昭信混下去,将来,在这破虏军中还有何前途可言?
权力是皇帝给的,威信却需要自己去创建,符昭信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整出来的宏伟大阵,却根本就不堪一击,怪得了谁呢?
李中易抓住机会,已经在全军将士的面前,展露了惊人的军事才华,一举赢了军官们的信任。
“末将愿奉都监之练兵方略。”马光达想到这里,不再继续犹豫,跟着刘贺扬的步伐,主动向李中易示好。
成了,两个重将都带了头,下面的指挥使们还有啥可说的?
一时间,众人纷纷向李中易行礼,表达了重新站队的意思。
李中易看了眼,很有些落寞的符昭信,不由笑道:“本都监只负责督练新军,至于调兵遣将,指挥作战,那是符帅的职权。”
一旁的刘贺扬暗暗直叹气,好厉害的李都监呀,明明已经侵夺了符昭信的练兵之权,却又故意重申尊重符昭信的统军之权,里外两面光呐!
可谓是好处占尽,还让别人抓不到半分把柄,高,实在是高!
马光达听了李中易的表态,也是大为感慨,李中易的作为名正言顺。即使,符昭信将来闹到陛下的驾前,不仅讨不到半分好处,反而会遭来严谴。
归根到底,错在符昭信没有严格遵守皇命,自以为是的改动了练兵的方向和标准,让李中易抓住了大把柄。
符昭信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满是诧异的瞪着李中易,想看清楚,姓李的究竟是个啥意思?
李中易拉住符昭信的手,笑道:“信诚公,你是主帅,在下是都监,你我应该同舟共济,一起商量着完成陛下赋予的练兵重任,如何?”
符昭信听了李中易再次表达的善意,心里多少有些触动,柴荣派他来当破虏军主帅的目的,就是想打造一支只忠于皇家的精锐嫡系铁军。
如今,颜面和威信扫地的符昭信,只有与李中易紧密的合作,才能重新在军中竖立起威信。
“无咎公,在下惭愧之极,悔不该没听陛下之言。”符昭信也是明白人,婉转的表达了紧密合作之意。
李中易早就看破了柴荣的战略意图,如果现在就把符昭信撵出破虏军,他非但掌握不了军权,反而会惹来柴荣的猜疑。
替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李中易绝对不会去干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与其把符昭信逼上鱼死网破的绝路,不如两个人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商议一下,如何重新划分各自在破虏军中的势力范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