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也未必会多看我一眼,我心中又释然了。 他与我同房那是一时冲动,如同菜肴送到嘴边,虽不可口,却能解馋,男子在这事上都是难以隐忍的,因此他会与我同房两次,但我知道他宿在络络那边,定然是出于男女爱慕之情。 只是奇怪的是我见他们纠缠多是在白天,却鲜少见顾辞野晚上往那院子里去,我忍不住恶毒地想,是不是顾辞野这大半年在战场上受了什么暗伤,以至于不能人道了。 这想法太恶毒,以至于我再见到顾辞野的时候都有些心虚。 (6) 我再见顾辞野,与他面对面交谈的时候,是在快入冬的傍晚。 晚霞漫天,倦鸟归巢,也不知道我的寒病怎么又犯了,顾家爹娘知道之后特地去宫中请了御医为我诊脉开药,因为这是我娘胎里就有的毛病了,因此这么多年总不见起色。 我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那药的时候,正巧见到顾辞野进来,顾家爹娘就默契地站起身,将地方腾给了我们。 “阿秋正病着,你莫要再气他。” “晚上我做主,你就留在阿秋房中,好好照顾他昂。”我正要开口,顾辞野的娘亲就已经说道,“那个什么络络,你少陪她一晚也不会出事的。” 顾辞野还想说什么,顾家爹娘已经出去了,于是屋里又留下我们。我与他目光对视着,莫名想起三年前我刚入顾府的那个夜晚,我们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同被骗婚骗到此处,其实我没说,我刚见他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所感觉了。 我不喜欢黑皮糙汉,但他长成那样,也不是不可以。 我心中也有过念头,与他凑合过这辈子也未尝不可,更何况他摸起来总是很温暖,叫我心生欢喜。却不知道怎么的,许是我太嘴硬了,脸又臭,才会叫我们变成这副光景,若不然,也该是先婚后爱的一桩美事了。 他没说话,只是在我床边坐下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手很冷,本就不像常人该有的温度,如今更像一块冰了,叫他眉头微微皱起。我看着他,而他也看着我,过了会儿他就慢慢俯下身子来,用额头贴上了我的面颊。 “你干什么,我要起鸡皮疙瘩了。”我刚说出这话,就想抽我嘴一巴子。 果然浪漫情调都被我破坏了,他又直起身子来,那眉头皱得好像更紧了:“都病成这样,这嘴还是和刀一样。” “我又不用你管。” “别嘴硬了。”他解开衣衫,爬上床来,又毫不客气地推了推我,将我推到床里边,好给他挪出空位,“晚上我抱着你睡,你舒服点。” “哟,不抱你那个络络了?” “……”他的眼神好像想把我的嘴缝起来,我怀疑如果有针他一定会那么干,我只好翻过身去。 而身后,是他伸手来缓缓抱住了我。 哎,一别大半年,果然我还是不能忘记这个熟悉的感觉,我舒服地呼出一口气,而他抱我抱得更紧了。他的胸膛在发烫,叫我整个身体都渐渐暖和起来,我好像知道我爹为什么非让我和他成婚了。 这岂不是免费的人形暖炉。 只可惜我这当儿子的不争气,没有把握住机会,想到那个院子里的络络,我胸口又堵起来。 “好了,”我背对着他,和他说道,“我不冷了,你可以走了。” “你就这么嫌恶我?” “让你陪你的络络,还不够好?” “裴秋,”顾辞野好像有几分咬牙切齿,“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的心是捂不热的吗!” “能捂热啊,”我扭头看去,用掌心拍了拍他面颊,“你看,这不是捂热了。” 好像对牛弹琴一般,他忽然忍不住了,扑过来狠狠地吻上了我。我闷哼一声,只感觉床板嘎吱一叫,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我想到那个络络,我想要推开他,但他却抱我抱得更紧。 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我咬上他的嘴唇,我看见顾辞野的眼神好像一下变了,如同受伤反扑的野兽一般,他对我下手下得更狠。 …… 这一晚一言难尽。 我应该收回我夸顾辞野活好的话,因为我的腰好像要断了。 (7) 天亮的时候他起床来穿衣裳,他系衣带的时候,看见躺在床上似乎有些软瘫了的我,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准备去练武。 我喃喃开口:“原来你可以啊。” “什么?” “平常晚上没见你往络络院子去啊。”我下意识说出口道,“我还以为你不行了。” “裴——秋——”顾辞野眼神像是要杀人。 我暗道一声完了,用被子蒙住了头,企图装死。 耳边却忽然传来了很轻的声音。 “我没碰她。” 第127章先婚后爱完 “什么?”我愣住。 我再度掀开被子,天还是蒙蒙亮的,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并不明晰,顾辞野看了我一眼,最终又扭过头去,好像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以为我像你一般吗,眠花宿柳,风流浪荡……我只碰过你一个。” 我的眼神忽然变了。 “你又在想什么?”仿佛猜到我不会想什么正经的事情,顾辞野攥紧了拳头,“我身体好得很,也没什么暗伤,你若不信再验一回便是。” “这些时日美娇娥在身侧,”我幽幽道,“你一回也没有碰过?你什么时候成柳下惠了?” 我记得我们的约定里没有这个啊,他只承诺我不纳妾室通房,何时答应只与我同房了,我诧异地看着顾辞野,心不自觉地在猛烈跳动着。 “她是我收留的孤女。”顾辞野道。 “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她差我十岁,我只将她当作妹妹,”顾辞野欲言又止道,“是妹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你们每日卿卿我我的,朝夕相处,这还只是当作妹妹,你这是‘亲’妹妹的另一种意思吧。”我有些鄙夷地望着他。 顾辞野视线再度望过来,那杀气好像想将我用刀片成片儿,我只好识趣地闭了嘴,我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只感觉腿还有些发软,但我好像猜到顾辞野的意图了,看到他站在那好像一堵墙一般,我试探地问道:“所以你与络络真不是那种关系?你们真的只是兄妹相称?” “嗯。” “那你这些时日与她关系这么密切,是……为了气我?” “……”顾辞野罕见地沉默了。 好像他装了许多天,突然装不下去一般,连同我的心也像从云端摔下又高高抛起一般,我又连忙追问道:“……难道是那天,那天在歌舞坊的事情……你一直介怀?” “你行事如何,与我无关。” 哟,还是个嘴硬的。 “顾辞野,我是你的男妻,我行事如何与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