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慢慢蹲下来,仰头看向靖王,忽然觉得自己仿若在梦中。 靖王笑着摸了摸他面颊:“那明日,你愿意来这里看看病重的本王吗?” 晏九点了点头。 “明日本王为你请的大夫应该便要到了,到时候他会给你看看你的嗓子,”靖王又轻轻摩挲了下他的喉结,“不管如何,本王一定会让你开口说话的。” 晏九又点了点头。 屋子里昏黄一片,炭火带着暖意悄然燃烧着,晏九终于知道了靖王对自己好的原因,倒是不会因为待在王府而觉得不安了,他又仰头去轻轻吻靖王,如同那手摩挲自己喉结一般,轻吻了人的喉结。 “……或许我们该换个地方。”靖王说道。 晏九有些不解。 下一刻,靖王已然将他整个抱了起来,往屏风后的软榻走去。 屋外,侍卫还守在门口,屋内,软榻上的晏九衣衫微敞,任靖王牢牢抱住了自己。 长发散下,他面色微红,咬住了自己的手。 他知道夫妻成亲都要做这样的事的,但原来,每晚都要这样做吗? 烛火通明的,晏九又默默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只剩绯红的面色随着热意不断地弥散开去,他张着唇,喑哑的声音像被掐住了嗓子一般,打转着传不出太远,只感觉身上人疼惜般地将他抱得更紧了。 (15) 直到第二天一早,晏九在软榻上醒来,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了。 这里大概只算是靖王的书房,这软榻本是供靖王小憩的,一夜过后却像有些不堪重负般,四处都有些凌乱。 晏九撑手起来看向自己,发现那披风正正好盖在中间位置,除此外再无其他遮挡了,他的胸膛上带着许多暧昧的印记,晏九还记得昨夜靖王是怎样荒唐吻他的,很多伤疤都已经痊愈得看不出痕迹了,但靖王却还是用指腹不断摩挲着,问他可不可以再近一些。 晏九从前还有些厌恶自己男生女相的样貌,厌恶自己在骑射武力上没有一点力气,若不是这样,四哥五哥们也不会偏偏寻他欺辱,但如今他发现靖王好像在这一点上很是欢喜。 靖王会说他哭的样子很好看,说他的身子很软很好亲近,晏九再想想,若不是他生得如此,靖王也不会阴差阳错地迎娶他为自己的妻。 他慢慢地起身来,为自己披上衣衫,忽然间感觉自己似乎也没那般的差劲与一无是处。 “在想什么?”靖王推着轮椅进来,瞧见晏九已经穿好衣服了,便想伸手召丫鬟了为他盥洗,但屋内还沾着未散的气息,晏九忙伸手推开了窗子想要通气。 他又默默看了靖王一眼,靖王便明白了,忍不住笑着吩咐丫鬟晚些再进来。 “大夫很快就到,到时候他会以给本王看病为由,为你问诊,”靖王说道,微掩屋门,“你若要收拾的话可得快些。” 于是晏九很快地起来,他把书房的窗门都被推开了,软榻也被勉强整理了一番,想到昨晚在软榻上的感觉,他又微微攥紧指尖,下次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要在床上,软榻实在太小了,还有一点膈背。 他转身羞赧比划着,试图向靖王表示这一点的时候,发现靖王好像笑得更开心了。 “都依你,以后你爱在哪便在哪。” “……”晏九说不上来,但隐约感觉这话好像不太对。 于是大夫进门来的时候,靖王正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而晏九蹲在轮椅边,耳根子微微有些红。 “王爷?”大夫都有些认不出今日的靖王了。 靖王才笑着用手扶起晏九来,示意大夫为晏九看嗓子。 (16) “这是本王新娶的王妃。”大夫准备把脉的时候,靖王忽然这样说道。 大夫微愣,不知道王爷为何特意提了下,想了想便说道:“王爷王妃才子佳人,很是般配。” 靖王得到想要的答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17) 院内的梅花开了两三枝。靖王靠窗坐着,还想着要不要折下几枝,送去晏九的屋里,大夫把着脉,神情却微微有些变了。 “可否请王妃张嘴出个声,让草民看看?”大夫小心翼翼问道。 晏九看了眼窗边心情仍然不错的靖王,他本是为了让靖王心安才答应看大夫,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张开了嘴。 从舌底往下直到喉咙看不见的地方,都被汤药腐蚀出了斑驳的伤痕,大夫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看了看窗边的靖王,又请靖王来看这伤。 靖王过来了,原来脑子里还想着梅花开得如何,但在看到晏九喉间伤的那刻,一下,那双眼睛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晏九嘴巴张得发酸,他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忽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合上嘴巴,有些不安地看着靖王。 “没事,”靖王见状就摸了摸他头安慰,嗓音却已然有些发颤了,靖王又一次站起来,缓缓吐气试图让自己冷静道,“没事的。” 可那伤分明吓人,靖王甚至不敢想,当初晏九嗓子哑掉的那刻,该有多疼。 【作者有话说】 是谁今天双更?!是宋昭昭!是谁今天双更?!是宋昭昭!!! 第61章替嫁7 (18) 书房里,晏九被靖王支出去了,而大夫最终摇了摇头。“这样严重的伤,草民也只能以针灸试个大概,能不能重新出声,全看造化。” “到底什么才会造成这样的伤痕?”靖王问大夫道。 “难说,”大夫说道,“但这伤像是新成的,很像是在不久前被某种毒药强灌入嘴,腐蚀喉管导致,王爷不妨根据这个往下查查,以及这几日晏公子吞水咽物应当都是很疼的,王爷最好喂他一些流食,这样能少受些苦。” 靖王微怔。 靖王想过晏九在相府的待遇应该不会太好,才会使得晏九成了这副柔软听话的性子,但没想到晏九竟然是被毒哑了嗓子送过来的。 他总以为自己猜错了,以为晏九只是因为其他什么病,一时不能发声,又觉得虎毒尚且不食子,如今才晓得自己大错特错。那位宦海沉浮几十年的晏相爷,分明是比他那位坐上龙椅的兄弟还要心狠百倍。 竟然活生生毒哑了自己亲儿子的嗓子,以求瞒天过海。 “他,大概要吃多久的流食?”靖王问大夫道。 “半个月总是要的,”大夫回答道,“那嗓子里头有些地方,是起了血泡以后又被食物划破的,若是反复如此只会导致伤口愈发严重——王爷这样问,若非,晏公子之前都是正常饮食?” 靖王指尖猛地一颤。 前两日晏九从未在他面前显露半分疼痛的样子,以至于他没有一点起疑,如今靖王才知道晏九是忍着痛将食物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