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我不走。” “你不要再去打仗了,不要再离开京城,”小六抱住了,胡乱地说道,“就这样一直陪着,告诉我那些都是假的。” “我不去。”那只手在轻轻地摸着他的头,“为你我哪里都不会再去。” “你是真的在我的旁边,不是我在做梦吗?” 那只手忽然一顿。“小六,你抬起头来看看。” 小六猛地抬起头看顾云知,只看见顾云知那双眼中都是血丝,像是有段时间没有打理了,青年将军的下巴带着青色的胡渣,像是为了安抚大叫的他,冲过来的太过匆忙,衣服上还沾着未干的墨渍。 他抬起手摸上顾云知的脸,是热的,顾云知抱住他的身子也是热的,他忽然又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人,想要让这真实留得再久些。 一别五六年,他早已当重逢是奢望,哪里想到大梦一场过后,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真是自己心心念念盼了许久的少年郎,混乱的记忆搅得他脑子生疼,然而此刻的他却好像在痛楚中作乐,咬牙受着那发疼的感觉,因他知道这感觉才是真实无比的。 小六忍不住将人越抱越牢,又忍不住攀紧顾云知的背,叫顾云知开口说话。 “你来喊我,”他开口道,睁着眼盯着顾云知。“你多喊几下,这样我就能多心安一点,可以不可以?” “……小六。”顾云知低头,哑嗓喊他。 “嗯。” “小六,”顾云知又喊道,“小六,我就在这。” 熟悉的嗓音近乎贴着耳畔响起,不是梦,也不是小六自己臆想的景象。小六睁着眼盯了许久,忽然扬起头来,一下吻上顾云知的唇。 床帐中,呼吸一瞬发烫,而顾云知瞳孔随之一缩。 第49章帘中人11 “小六……” 唇瓣贴上唇瓣,顾云知那要喊的名字还未出口,随即就被迫反咽回去,任人往里吻着,纠缠裹覆。 与之前面颊上蜻蜓点水般的吻意大不相同,小六笨拙地吻着人,吻到深处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清醒多久,但他对顾云知做着从未对别人做过的事,他就感觉如今的自己和先前浑噩度日的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来吻我,”小六稍微松开几许,又手捧着顾云知的面颊轻声道,“云知,我想你来吻我。” 他知道顾云知先前顾忌着他痴傻,即便他百般央求,有好多事还是不愿对他做,但如今他醒来了,他是想顾云知对他做这些的。即便沦落在风尘中,他也只想顾云知一人对他做这些事情。 被褥上零乱散着铜板,顾云知还未有所动作,小六就勾着人的脖子任人来吻弄,身子一抬,他整个坐进了顾云知的怀里。 帘帐中声音细碎湿漉,小六闭眼回应着,这种事他们俩都是第一次,他被吻得有些气喘吁吁,但他尝到那点点热意,他就不想要松手。 那只揽腰的手隔着衣衫轻轻摩挲着他的脊骨,叫他忍不住身子贴得更紧。 “小六……”顾云知的嗓音有几分沙哑。 小六就轻轻嗯了一声,他抓起顾云知的手,示意那位置可以再下去一点。 一下,顾云知又有几分僵住。 床帐内气息萦绕,四目相对间,小六轻轻偏头去咬了咬顾云知的耳垂,示意人真的可以这样做。 “……这太为难你了。”顾云知有些松开了手。 “没有关系,你忍了很久,也不要再忍着了。”小六的嗓音也沙沙哑哑,刚哭过还带着点鼻音,沾了点缠人的意味。他的眼像被水洗过一样清亮,就这样看着顾云知。“这有什么不行的?” 只要这个人是顾云知,那就什么都行,他也什么都愿意给。 他真怕眼前的真实只是一瞬间的镜花水月,害怕朝廷抓到他这个逃犯之后又会再次将他带走,流放千里归途无期,他怕或许明日醒来,顾云知又不在自己身边。 与其这样,不如将自己早早给出去,若是将来他又无可避免地沦落风尘,心中也不会留有遗憾。 窑子里的伎子十个铜板一晚,可他郑小六在顾云知这里,却是千金难换。 他抓着顾云知的手缓缓拿起,很轻地哼了一声。 一下,呼吸又带了几分急促。 顾云知猛然缩回手。 小六抬眼看着,眼睫微动,并不想就此停下。 “继续呀。”他轻轻对顾云知说。 “我一直都在这里的,小六你别担心。”顾云知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是个粗人,只怕习武久了下手没轻没重,害得他的少爷明天都下不了床。 小六怕这一晚镜花水月,而他同样也怕,怕明日小六又回到那副痴傻的样子,若是小六醒来不仅痴傻,还被他折腾的浑身青紫,顾云知恐怕会后悔死。 “长夜里头你难得清醒,我不想我自己一人肆意贪图了,反叫你受伤,重新浑噩一场。” “可我不怕受伤。”小六带了几分固执,“你不是也难受着吗?” “……那不一样。” 顾云知垂下眼,他在军中是忍惯了的,实在不行也能自己纾解,他又怎么能叫自己捧在掌心中的人,为了他委曲求全,受一夜的苦。 小六忽然伸手毫不客气地抓去,让顾云知猛然变了脸色。 “笨云知。”小六轻轻骂道,“我说可以那就可以,你不许再忍着。” 一下顾云知的呼吸声就无可遏止地变重了,那只伸来的手好像有翻云覆雨的本事,生疏却又猛地勾中了他的魂,他猛地别过头,攥紧了拳头。 他再借着烛火看去,就看见小六面颊上也泛着红,整个人半坐在他怀中,静默无声,不同于儿时他们同榻而眠,抵足聊彻夜的情景,如同他们都长大了,能做的事也就更多。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六,也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 而小六屏住呼吸,忍不住抬脸再去亲了亲他。 “你把你的腿并起来吧,”顾云知最终没别的法子,又怕弄伤了心尖人,只能用一趟折中的路数,他的呼吸都不平稳了,伸手去搭住小六努力的手腕,“好少爷,你先停一停。” 小六就停住了,有些羞窘又大胆地抬头看他。“又让我停什么?” “……我来教你。” 被褥上的铜板几分膈人,顾云知抱着小六躺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起当初妹妹出嫁的时候,那婚房中铺着的枣子花生。如今他的床榻上没有枣子花生,但有小六攒给他的铜板,他们这样又怎么不算上苍垂怜做媒的燕侣,来同行周公大礼。 小六听着他的话,起先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在察觉到他意图之后,一下闭上了眼,满脸羞窘。 “你……” “能不伤小祖宗你的法子,只有这一种了。”顾云